雨楹回府(1 / 2)

雨楹在穀雨台中待了足足三日,孫府上下已經將涼州城翻了個底朝天。涼州城中百姓都知孫府千金一夜之間便不知蹤跡,孫大人已經在朝廷告假,足足生了場重病。

林府中自是知道這件事的,月明初來涼州城也著實與雨楹有幾次接觸,小孩倒是個人精,今日聽說雨楹失蹤難免有些憂心。

正午時分,柳成言便帶著小廝往林府中來,小廝手中是新采回來的山楂,個個紅彤彤的,看起來煞是有滋味。秋水從小廝手中拿過籃子時,往裏看了看,竟是擺得整整齊齊的山楂,不禁嘴角抿了抿,雖說哥哥如今還不能與嫂嫂相認,卻在日常瑣事上關懷備至,這府中除了月靈,還有誰能吃得下當季酸溜的山楂?

待柳成言坐定,月明特特端上來新茶,“柳公子快嚐嚐今年新茶,早些時候姐姐就已經將茶泡好,這會子正是泡出清香的時候。”

柳成言端起茶杯,用茶蓋輕輕劃開飄在水麵上的茶葉,微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坐在一旁的月靈瞧他喝得香甜,也心滿意足的低頭淺笑。

秋水看在眼裏,心中自是百感交集。小時候常聽說才子佳人一旦相逢,便是幹柴烈火不可自已,如今看哥哥嫂嫂的相處,隻是細水長流間根深蒂固,你不言語我卻知你心中所想,急你所急,愛你所愛。

屋內正說著話,林意寒將將從外麵回來,風塵仆仆倒像是從城外趕回來的。月明忙走上去,拿了他手中的劍,又倒了杯茶遞與他,“累了吧?快喝口茶水歇息一下。”

林意寒接了茶杯,喝了口茶覺得甚是解乏,好歹喘出了口氣,“這孫家千金雨楹失蹤三日了,林府雖不與孫府結交,但也不能袖手旁觀,今日從城中直找到城外,也不見人影。”

月明聽言,歎了一會兒氣,隻道是凡人自有命格天定,若此番是命中注定,他們急也無用。

柳成言近來也聽到了醉仙居中常有客人飯後閑聊,說是孫家小姐無故失蹤。這般說來,他在穀雨台中設立的通靈之術,倒有些感應。前兩日間,他在府中靜坐,卻突有道白色微光閃入房內,倒是個信號,他便知這穀雨台中怕是進了旁人。當時也未有多留意,想來最近羅刹星未做出格之事,便也隻當是宮中宮人無故闖入。

月白看他定定看著茶水發呆,便知心中有事,“若有事說出來便是,何苦自己一人死撐?”

柳成言便直言將此事說與了眾人,“我這通靈之術分為三色,白色光亮代表小孩,藍色是女性,灰色則是老人。那日我確實見一道白光入房,想來便是雨楹了。”

月明聽說雨楹在穀雨台中,心中更急,“若在穀雨台中,怕是凶多吉少。”

林意寒聽言便忙起身說道:“此事我定要快些告訴孫府,再晚怕是雨楹遭遇不測。”

月白卻攔了他,“穀雨台中有什麼東西你我都清楚,你現在告訴孫府也沒用,一介凡夫能幹些什麼?倒不如我們幾個拚一拚好歹也攪得他穀雨台不得安寧。”

穀雨台下,月白,鯤鵬等人仰頭看著塔尖,這幾日黑雲已經淡了許多,陽光從雲端齊齊鋪到地麵,三月春風吹柳綠,若不是有這些個煩心事,倒是個好好的踏青之日。

月白對林意寒使了個眼色,兩人齊齊飛身到達穀雨台上,又沿著層層階梯往塔頂去。柳成言與秋水在台下守著,鯤鵬早已進入雲層之中,若眾人有個閃失,他可趁機會,俯身而下背上眾人直達雲霄。

不多時月白與林意寒已到塔尖,從破損的窗口翻入,眼前卻是個豪華別致的府邸。當日尋易水寒之時,月白也曾進入過塔頂,時至今日卻是另一番場景,與他日昏暗簡陋相比,卻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房內有鈴鐺叮鈴作響的聲音,兩人便一個飛身往房梁上去,聲音越來越近,往下看時卻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林意寒自是知道她的,正是孫府千金孫雨楹。

再看時卻不見羅刹星,隻有雨楹一人在屋內亂竄的玩。林意寒便翻身跳下房梁,雨楹見狀也未有詫異之色,隻笑著說道:“我認得你,你是林家哥哥,林家還有個姐姐,長得煞是好看。”

林意寒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臉蛋,“怎的一人跑到這裏來了?知不知道你爹爹都急病了。”

雨楹手中的撥浪鼓掉在了地上,小手抓住林意寒的手臂,“哥哥你說什麼?爹爹怎的病了?”

林意寒用手將她臉上的淚珠擦幹,輕聲說道:“你可知你在此玩了三日,你爹爹隻怕是想把涼州城拆了來尋你,若擔心便跟著哥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