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穀雨台上雨楹吃著羅刹星帶來的一串糖葫蘆,數著天上的星星。羅刹星坐在一旁,看著她香甜的吃著手中的糖葫蘆,小腮幫鼓鼓的,甚是可愛。
待一串糖葫蘆入肚,雨楹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肚皮,打了個響嗝,“我最喜糖葫蘆了,可是爹爹卻說小孩子不可以多吃糖,便不願意買於我,還是叔叔好,跟著叔叔便能吃個飽。”
羅刹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蛋,“你若喜歡,我便日日買於你。”
雨楹卻不搭話,隻微微低了頭,嘴中喃喃說道,“若雨楹不在涼州,叔叔還會來找我玩嗎?今日早晨爹爹命娘親將我送回金陵讀書,日後怕是不能與叔叔相見了。”
羅刹星心中動了動,“你可想回去?”
雨楹將頭搖成了撥浪鼓,“金陵未有涼州熱鬧,甚是無趣,若以後再沒有叔叔一道,那便更無趣。”
羅刹星離她近了些,“那就與叔叔一直一起,可好?”
雨楹抬頭看了眼眼前的叔叔,想著在府中爹爹日日忙著朝堂之事,娘親也隻知與眾姐妹攀比,甚無趣了些,難得有個誌同道合的叔叔,心中便有些動搖,最後竟點頭應允了。
羅刹星難得的高興,轉念想著穀雨台雖是個好地方,但到底陰森了些,便刮起了一陣風將台中的諸多白骨齊齊吹了出去。又使了障眼法,將陰森的穀雨台活生生變成了一處宅邸。
是日,雨楹跟著羅刹星回了穀雨台,孫府中下人自是初初尋找,但卻無人想到孫府大小姐竟在皇城禁地穀雨台中。
雨楹身處穀雨台,身為一品大臣之女自知見的世麵頗多,如今卻瞧見穀雨台麵積之大倒比得上孫府了。更有趣的是,雨楹發覺穀雨台中暗道頗多,四通八達竟都能相通。
羅刹星看著她這麼個小人在穀雨台中興奮得跑跳,嘴角不禁微微翹起,也不知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雨楹連跑帶跳走近羅刹星旁邊,伸手牽住他的手,“叔叔,你這裏真好玩,以後我可以常住在這裏吧?”
羅刹星俯下身子,笑著刮了刮雨楹的鼻子,“以後就把這裏當成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雨楹歡呼一聲,更高興的在屋內跑。
孫府中,孫大人正命家丁往城外尋找,孫夫人卻未見有半點擔憂,隻悠悠拿著豆蔻將指甲染紅,鼻內輕哼一聲,“大人,我看雨楹怕是躲到哪裏野去了,倒不必擔憂,早些歇息了吧?”
孫大人看了眼坐在美人塌上的夫人,姣好的麵容下卻是顆陰暗的心,孫大人再忍不住,“雖雨楹不是你親生,但好歹是我的女兒,你平日對她冷淡,才使她喜夜間遊玩,她隻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如今深夜未見回來,你不著急也罷,卻說出這番話,真真是冷漠。”
孫夫人將手中的豆蔻扔在地上,“我冷漠?我嫁與你,你卻百般不願意,最後先帝下旨成婚,你卻依然冷淡,竟還跟著丫鬟廝混到一起,生下這麼個孽種,我能容下她已經不錯了,還讓我視如己出不成?”
孫乾擺了擺手,不想與她理論,孫夫人卻嗚嗚哭了起來,“你若真對那丫鬟癡情,便早早休了我,讓她進府扶正,我好歹死了這份心,可你卻不舍這份官職,到底是愛情抵不過繁華。你如今又有何顏麵跟我談冷漠?”
孫大人不想提起往事,便自己揮袖去了前廳,第一批出府的家丁已經回來,皆無雨楹的消息。
孫大人抬頭看了看天空,是啊,若當年拋下名利,隻帶著夏伊與雨楹過著田園生活,今日怕是又是一番場景。
穀雨台中,雨楹睡在床榻之上,羅刹星坐在一旁看她喃喃說著夢話,也不知是何緣故,隻是一見著雨楹,他便像是中了魔怔一般,隻願意聽她的。他用手摸了摸雨楹的臉,若他與鳳漓的孩子還在,在神仙之中怕是也如雨楹這般大了。
羅刹星又轉頭看了眼牆上的畫,嘴中喃喃說道,“鳳漓,我定要你回來。”
次日早晨,雨楹早早起床,看著穀雨台中一切都新鮮,便赤腳在房內轉悠,抬頭間正瞧見牆上的畫,便站立看著。
羅刹星從外麵帶回了早點,瞧見雨楹正看著鳳漓畫像,便走過去說道,“看什麼呢?”
雨楹轉頭看了眼他,“叔叔,這位夫人我看著麵善,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倒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