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訣封印(2 / 2)

兩人喝過薑湯,月明便陪著流蘇回房,天空中已經下起了點點雪花,還未落地便已經融化。流蘇在窗前看著紛飛而下的小雪,方才還緊繃的神經瞬間也得到了放鬆。月明又在房中點起了安魂香,“今日你便是見了這冥王朝的皇帝老兒,我想著你也是被這麼個喜怒無常之人給嚇了一番,安魂香有凝神定氣之效,你且好好睡上一覺,明日起來,我包管你神清氣爽。”

流蘇聞著房內一股甜香淡淡飄了出來,夾雜著玉蘭花的清香甚是好聞,也漸漸覺得睡意襲來,月明見她直打嗬欠,便將床上被子鋪好,由著她睡去了。

剛出了流蘇的住處,就瞧見林意寒站在不遠處背對著大門等著她,身上已經被雪水浸濕,頭上發髻微微滴著水,月明撐了傘,搖了搖頭,將傘舉到他頭頂,嗔怪道:“天氣這麼冷,也不知打把傘,若明日生病,看誰管你!”

林意寒聽到她的聲音忙轉過身,眉毛上沾著一滴滴的雨水,月明從懷中取出一塊手絹,替他擦了擦,他便趁機牽住她的手,“自是有人管的。”

月明白了他一眼,說道:“流蘇雖為武將,但也知此事若深究下去必是死路一條,倒是我們之前思慮不周,陷她於危難之中,好歹今日無事,算是保住了兩國的安定,也算是逃過了一劫。都說‘劫後有福’,明日我們且帶著她好好逛逛涼州,方才不辜負了她千裏迢迢來了一趟。”

林意寒聽她如此說,忙點了點頭。遠處一陣風吹了過來,將月明手中的手絹吹了起來,林意寒忙伸手朝著追著手絹而去,月明剛要喚他時,卻見他被雨水打濕的衣衫內隱隱透出了一圈淡淡的藍色封印,月明愣了愣神,再抬頭時,追住手絹的林意寒正在遠處對著她笑。

夜間,秋水搬來火盆,將一塊塊黑色木炭丟入其中,紅色的火焰漸漸在盆中跳了起來,不多時,整個凝香閣中便暖和起來。月明從外麵回來,被房內的暖流撞了個滿懷,這才漸漸回過神。思雅見她回來,便說道:“今夜怕是有大雪,明日起床怕是銀裝素裹了。”

月明隻直直往桌邊走去,並未理會思雅的話,正巧月白來凝香閣串門,見這裏生著火盆,便搓了搓凍僵的手,急急跑進屋,“你們倒是會享受,怎的不見有人給青藤閣送個火盆,今日我便住在這裏了!”思雅和秋水對著他翻了翻白眼,也不理會他,他也不管那麼多,見月明坐在桌邊便將手中的玉扇往月明頭上輕敲了一下。

往日若月明被月白欺負,定是分毫不差的報複回去,有時兩人甚至還鬥起了法,就為爭個輸贏。如今見她毫無反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月白便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兩晃,還是全無反應。月白隻當她是厭惡他,便轉了轉手中的玉扇說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旁人嫌棄你哥哥也就罷了,如今同胞妹妹也無動於衷,甚是傷人!”

月明這才動了動眼珠,見月白在跟前晃蕩,忙起身抓住他的手,“月白,你跟我來,我且有事要問你。”

還不等月白反應過來,她便拽著他的手,將他拖到了門外的花園內。天上的雪漸漸下得大了起來,月白搓了搓手,說道:“什麼事不能在屋裏說的,非要在這裏挨凍。”說完便抬腳要走。

月明坐在了花園中的一處涼亭內,輕聲說道:“我今日看到東訣的封印了,就在意寒的身上。”聲音不大,卻直直傳入月白的耳朵中。

身邊是漫天飛舞的雪花,花園內安靜極了,月明的話像是一個個冰冷的雪球砸在了月白身上。

當日東訣進入林意寒體內,並未曾聽到命格掌司說有封印還會出現之事,若月明沒有看錯,怕是出了什麼變故。

回命門中,正在閉關的命格掌司突然被一陣聲音驚醒,聲音從凡間傳來,他記得,當年東訣曾處置莫言上神之後便大病了一場,有一段時間他都懷疑東訣可能就此消失,便忙讓他閉關修煉。卻不料一日聽到了一陣聲音,此後百年,東訣出關,修為精進,位居上神之首。

他還記得那個聲音跟今日之聲一模一樣,隻是如今聽到的聲音卻沒有往日的有力。命格掌司慢慢站起身,瞧了眼身後被收藏在命格櫃中的一卷卷命格簿,微微捋了捋胡須,自言自語道:“人定勝天,還何況是萬神之首的東訣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