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裏還是很擔心葉子軻的情況,不過抽完血後的虛弱,還有一直以來暗忍不發的倦意,終於在舒若嵐躺上床上以後,一並襲來,她慢慢地閉上眼睛睡著了,隻是她似乎缺乏安全感,緊拉著的蔣弘遠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蔣弘遠也不敢自己擅自鬆開手來,害怕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睡著的她,又被驚醒了,李醫生還是很細心的,雖然是臨時安排的床位,也讓護士拿了一床被子過來,舒若嵐蓋著被子和衣而睡,是不用擔心再著涼了。
夜裏氣溫真的很低,隻穿著襯衫的蔣弘遠感覺到寒意正不斷地侵入他的身體,兩行清涕流出,他單手拿起放在床邊之前脫下來給舒若嵐保暖的西裝外套給自己披上。頭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他大概已經預知到一場感冒自己是逃不過的。
但看著舒若嵐熟睡的臉孔,心裏在默默地念道,隻要她安好,所有的苦難他都願意獨自承擔,雖然手臂一直固定地放在一個位置上,難免會覺得酸軟,但他還是不敢動,隻怕自己一個小動作,就驚醒了好不容易熟睡的她。
為了遷就她,他隻能側身俯身在床邊趴下,雖然還是覺得身上陣陣地發冷,不過為了能陪伴在她的身邊,他也隻能咬牙堅持著。
雖然睡得不算踏實,不過兩人也總算是睡了一下囫圇覺,到了清晨六點多,舒若嵐先一步醒來了,發現自己還拉著蔣弘遠的手,臉上不禁一陣緋紅,如觸電一般地馬上抽回自己的手。
這時蔣弘遠也醒了,經過幾小時的休息,舒若嵐那慘白如紙的臉色,終於有一點血色,他的聲音有點嘶啞,不過還是極盡的溫柔:“你醒了,我去給你買早餐吧。”
經過一夜的折騰,舒若嵐也有點餓了,點頭說:“謝謝你,對了,葉主任的情況怎麼樣了,手術做完了嗎?”
昨天淩晨三點多,李醫生是來過的,蔣弘遠聽到腳步聲驚醒了,李醫生告訴他,因為輸血及時,所以手術很成功,隻要再度過十二小時危險期,葉子軻就能清醒過來,不過兩人看著舒若嵐正睡得香,都不忍心再叫醒他來分享這個喜訊。
蔣弘遠現在轉達了李醫生的話以後,舒若嵐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略略安心地說:“葉主任沒事就好,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蔣弘遠獨自下樓去買早餐,進入電梯時,他隻覺得一陣的眩暈,幸好是醫院的電梯裏都是有扶手的,他緊緊地抓住了扶手,緩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不過為了等葉子軻手術結束,照顧舒若嵐一夜,此時他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疲倦,休息不好,頭痛,一米八的個子,一直趴在床邊來睡,此時腰也酸痛的。
剛才在病房起來時,他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暗忍著用力直起腰來,當著舒若嵐的麵,甚至不敢用手去揉一揉不舒服的腰椎,擔心因此而讓舒若嵐看出異樣。
現在他背靠著電梯壁,雙手扶著扶手,才勉力地讓自己站穩,一樓很快就到了,他一手扶著腰,另一隻手握成拳,輕捶在自己的腰椎上。
但男人總是不會願意承認自己的衰弱的一麵的,當舒若嵐坐在床上吃完了早餐後,蔣弘遠又麻利地把她麵前的一次性飯盒收走丟到外麵的垃圾桶去。
此時蔣弘遠隻覺得已經是頭痛欲裂,而且腰也酸痛得很,但他在舒若嵐麵前,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極力地暗隱著,當他再次回來時,看到舒若嵐正拿著手機在聽電話。
“什麼,葉主任被打的原因查到了?”舒若嵐拿著手機,吃驚地說。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隻聽到她很爽快地答應了:“好,我去看看葉主任的情況後,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蔣弘遠看著她,柔聲問:“又有急事要出去?”
舒若嵐點點頭說:“是,葉主任被打的原因已經查到了,我要去了解清楚。”
“哦,他惹了仇人了?”蔣弘遠有點不解地問,他昨天也斷斷續續地聽說過關於葉子軻的一些事情,按道理說,他一個醫生,不該會跟別人結下深仇,看他的情況,對方的人下手之恨,可以說,不是深仇大恨,真的是說不通。
“還不知道,我哥讓我見麵去談。不過走之前,我要先去看看葉主任,不知道他醒來沒有。”舒若嵐軟軟的聲音很是好聽,聽著她的聲音,蔣弘遠隻覺得自己都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