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垣危在旦夕,沈琤沒有絲毫遲疑,她順著雪山滑下,伸手從腰間取出飛鏢扔了過去,撲向宇文垣的雪狼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沈琤又從包袱裏取出飛鏢,這一次她準備了上百隻飛鏢,對付這些雪狼足夠了,隻是宇文垣在中間,還要小心不能傷到他,沈琤喊了一聲,“宇文垣,不要亂動。”十幾枚飛鏢扔了出去,又有五隻雪狼倒地身亡。
沈琤的飛鏢不斷扔出去,加上宇文垣的長劍,那些雪狼很快望風而逃了。沈琤也很快順著山脈滑到了宇文垣的近前,看到他身上已經血跡斑斑,衣服也多處被撕爛了。若是自己晚來一步,他性命堪憂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幸好自己連日趕來。
“你怎來了?”宇文垣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語氣生硬。
沈琤一下子從濃情蜜意裏醒來了,也沒有好態度,“給你收屍來了。”抬眼看到宇文垣額頭有了傷痕,那是雪狼的爪印,正在往外滴血。
宇文垣忽然笑了,仿若天山盛開的雪蓮花,“你倒是有心了,跑這麼遠來給我收屍。隻怕讓你失望了。”
沈琤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竟然笑得出來,伸手取出錦帕給宇文垣擦拭額頭的血跡,“我是該晚來一會兒,就能給你收屍了。”
宇文垣收起了笑容,微微低下頭,凝視沈琤,“好,我若是死了,你記得給我收屍。”
這麼深情的目光,讓沈琤十分不適應,急忙將錦帕收了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咱們還是先給這些雪狼收屍吧。”
宇文垣抬起了頭,看向四周,一共八隻雪狼的屍體,有的還微微顫動,沒有死透。“有沒有帶火石?”
沈琤點頭,取出火石,兩人撿了一隻雪狼,收拾幹淨烤在火上,沈琤又取出幹糧烤了烤吃起來,這幾日隻顧著趕路都吃的涼的,今日終於能吃口熱乎飯了。宇文垣道:“沈琤,你烤的好吃,你來烤肉吧。”一下子將活都交給了沈琤。
沈琤打了個哈欠,“你也該學一學。”伸手接過了兩隻狼腿,放到火堆上烤。搖曳的火苗映照著沈琤的臉頰,泛著熒熒之光,連肌膚都有些透明細膩,宇文垣眼角餘光掃去,竟然舍不得收回來,女扮男裝的沈琤,別有一番風姿,是那些名門閨秀身上少見的。
“你不在都城好好呆著,跑這裏做什麼?是想我了?”宇文垣自我感覺良好,沈琤這次到底是幫了他,看來自己在她心裏不是那麼討厭。
沈琤轉動著手中的狼腿,“你師傅騙走了我的藍焰,我當然要找你算賬了。”
“藍焰?什麼東西?我師傅?誰?”宇文垣一連串的問題,他不明白了。
沈琤腦子正犯困呢,被宇文垣這麼一問,有些清醒了,“你師傅虛無道長,偷走了我的一對兒魚。”
“偷?”宇文垣當然不能接受,“我師傅為人光明磊落,一對兒魚?他怎會稀罕?算了,不管是真的是假的,回都城後,我還你魚便是了。”
“那是藍焰!世間僅有的兩條藍焰!你還得起嗎!”沈琤聲音提高了。
宇文垣睨視,“本王找不到藍焰,賠你銀子總行了吧?一個公主,這麼小氣做什麼!我師傅可是世外高人,哎?你怎麼認識他老人家的?”
“這是個秘密。不過你師傅講了許多你小時候的事情,還真是有趣兒。”沈琤忽然笑道。
宇文垣睜大了眼睛,這個不靠譜的師傅,怎麼將自己的隱私對一個女子說呢?真是可惡!
沈琤看宇文垣沒了好臉色,心中得意,講了幾件前世從虛無道長那裏聽到的宇文垣幼時的事情,宇文垣臉上現出尷尬之色,“他老人家喜歡胡言亂語,你也信啊!”
難得看到宇文垣如此捉襟見肘,沈琤心情不錯,與宇文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平日裏的兩個冤家對頭,相處的也算是融洽。
沈琤很快有了困意,漸漸不答言,宇文垣看她一臉嚴肅,也漸漸不說話了。看著火苗上的雪狼腿,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在爬雪山時身上的包袱掉落了,所以這幾日他都是吃的生肉,聞著火堆上的烤肉香氣四溢,還真是餓了。
“哎,該翻麵兒了。”宇文垣剛說完,撲通兩聲,沈琤手上的雪狼腿掉到了火堆裏。宇文垣扭頭看沈琤,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想要推醒她,又停住了,這女子已經三天兩夜沒有休息,難為她了。宇文垣輕輕將沈琤的頭靠到了自己的膝蓋上,這才撿起落在火堆裏的雪狼肉,剔除了髒汙和烤糊的地方,吃了起來。
餓的時候吃什麼都香,這烤狼腿沒有作料沒有鹽,若是在平日裏,宇文垣看了就會皺眉頭,可是今日竟然當成了山珍海味吃了許多,唇齒留香,抹了抹嘴邊上的油,宇文垣看著另一隻狼腿,咽了咽口水,用油紙包了起來,留給沈琤。又取了幾塊肉串到長劍上,烤了起來,在美味麵前,絲毫不心疼自己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