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宇文垣走了後,沈琤每天不被打擾了,心裏反而有些空落落的,甚至夢到了宇文垣無賴的樣子,坐在前庭不走,沈琤去哪裏跟到哪裏。用他的話就是:“王府裏連個做飯的都沒有,所以到沈府來混吃混喝了。”沈琤實在忍不下去時,道:“王爺既然連廚子都請不起了,我送給你一個吧。”宇文垣自然拒絕,“就算請得起廚子,也買不起菜了。”真是無賴中的極品。不過宇文垣倒是話不多,每天來了就是坐在椅子上喝茶,欣賞沈琤。煩是煩,但是不招人嫌,這也是沈琤能一直容忍到他離開都城的原因。
宇文旭終於有機會單獨見沈琤了,宇文垣前腳離開都城,他後腳就邁進了沈府,“宇文垣仿佛糾纏上你了。”將一盆剛吐芳豔的海棠花放在桌幾上,他聽說沈琤喜歡海棠花,便送來了一盆極品。
沈琤望著海棠花,笑道:“還不是拜太子殿下所賜?”她認為宇文垣一直糾纏不休是不希望自己與宇文旭聯合。
宇文旭笑了笑,“宇文垣看你的眼神都不對。我覺得他是動了情。沈琤,你要早作打算。宇文垣做事情不擇手段,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沈琤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沈琤狠狠道,她明白宇文垣更喜歡自己身後的平江侯勢力,這個男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女人身上,而在於權勢。
宇文旭輕輕吹了海棠花一下,“沈琤,嫁給我,讓宇文垣死心。”
沈琤愕然,隨即恢複了平靜,“太子莫非忘記了咱們隻是合作的關係。”
宇文旭悻然,“難道本太子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沈琤默然,宇文旭知道自己的確無法打動這個女子。
不久,沈琤收到了婉香的信,她與宇文瑞到了海邊的漁村生活,每天聽海浪的聲音,靠給漁民看病過日子,也算逍遙自在,她邀請沈琤過去遊玩。
沈琤在都城閑暇無事,看婉香在信上將漁村說的如此好,不禁心動了,到了點妝閣得知婉香一直沒有來取銀子,於是換了銀票,騎馬奔赴漁村,她想婉香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沈琤在黎明時分來到了漁村,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海邊的日出,鮮紅的太陽從海天一線處慢慢閃出,一點一點,碧波蕩漾的海水仿佛被染上了顏色絢爛,這顏色漸漸變成了金色,沈琤不禁眯縫著眼睛瞧向太陽,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太陽躍出了海麵,金光閃閃,整個海麵籠罩上金光,燦燦生輝,仿若人間仙境。沈琤看的癡迷,頓時覺得心境開闊,所有的不愉快與恩怨都煙消雲散。
世間最美好的景色不是它有多美,而是它能讓人的心美好起來。沈琤看到的這景色便是世間最美好的景色,她喜歡這美景,心中的氤氳散去,她甚至不想報仇,不想再回去了,就這樣一直呆在海邊,過著快樂無憂的日子。不知站了多久,沈琤覺得有些曬了,這才牽著馬走向婉香所在的漁村。
民風淳樸,漁民們熱情的帶著沈琤去找瑞大夫,宇文瑞的醫術精湛,醫德高尚,在這裏行醫,很快名聲大震,所以沈琤很容易就找到了宇文瑞和婉香的家。
眼前是一個簡陋的茅草屋,由柵欄圍住的院子,院子裏東西不多,有些簡陋,一側懸掛著魚幹海帶。宇文瑞正在給漁民看病,望聞切問十分認真。有女子歡笑的聲音,沈琤循聲望去,不由的呆住了,停住了腳步。
院子的一側,婉香正坐在凳子上,開懷大笑,她的眼睛看著一位男子抱著一個嬰兒。那個男子雕刻一般完美的側臉,眼睛裏都是溫柔,沒有了平日裏的冷漠無情,仿佛一個慈愛的父親,正看著懷裏的嬰兒,聲音低沉柔和,“你個小東西,竟然敢往我身上尿尿,還真是膽大包天了。”伸手給嬰兒換尿布,他笨拙的動作惹得婉香停止了笑聲,起身走了上前。
“他自己的褲子也尿濕了。”“啊呀,沾到我手上了,石衝快來幫忙。”“抓好他,這小腿蹬的,我都不敢給他換尿布了。”看著那三人手忙腳亂的給嬰兒換尿布,沈琤忍不住走上前了,“婉香,宇文垣,你們還真夠笨的,照這個速度,孩子非凍壞不可。”伸手從婉香手中拿過了尿布,動作麻利的提起孩子兩隻小腿,將尿布墊到了身下。又將包被裹好,順手抱起了嬰兒,一臉親昵,“婉香,這是誰家的孩子啊?如此可愛。”
婉香在一邊正愣著呢,“小姐,你怎麼來了?”
沈琤隨口道:“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