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何以八張口(1 / 2)

雖然有了驛馬印的幫助,可以輕而易舉記住很多種法術的咒語和運功方式,但畢竟沒有經年累月之功,所以即便會,也隻會個皮毛。就像筆試分數很高,但沒有真正上手操作的經驗,臨陣還是會手忙腳亂,再牛掰的法術也發揮不好。

而應戰經驗,往往比功力的實際高低還要重要,就像我們在職場中,有時經驗比學曆更被看重一樣。

對蒼鬱來說,缺乏經驗是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她進步得越快,驛馬印也就相應地更加強大,對魔器碎片的感應也越靈敏。況且,且不說修仙不修仙、找不找魔器,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四象世紀,若遇到危險反應不夠快,根本是連小命都保不住的,其它什麼都別想了。

對於這一點,越雲澤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心中自有打算。

“跟我來。”

惜字如金的越雲澤,風平浪靜的一句話,卻仿佛具有無形的巨大力量,不但讓蒼鬱立刻聽命,還在她心中掀起狂風巨浪。這三個字的背後,勾起無盡的遐想。跟他去哪裏呢?上天?入地?下海?

其實去哪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這個自己一刻都舍不得離開的人在一起,盡管他心裏並未因自己而起過一絲漣漪,自己可能隻是作為一塊石頭、一棵樹與他在一起。

蒼鬱由於開小差想著這些,腳下慢了,一個不留神,發現雲仙已經走出很遠很遠了,這才奮力去追。

雲仙腳下始終是那個不緊不慢的速度,可是不管她怎麼跑,與他的距離卻分明越拉越大了!

人和事物的表象與實質,往往大相徑庭。

蒼鬱外表看起來溫柔順從,骨子裏卻有股執著的倔勁兒,她偏偏還不想大喊“等等我——”,那樣太沒出息,怕是讓雲仙瞧扁了。雲仙那樣孤冷清高的人,一定不喜歡打滾撒嬌賣萌的女人,那樣在他眼裏一定很幼稚。

其他人怎麼看自己,她倒不是太在乎,雲仙怎麼看自己,她卻格外在乎。因此銀牙緊咬,腳下生風,埋頭一個勁兒地追。

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在封建社會尤甚。因為舊時的男人相對木訥,不了解內斂含蓄的女人們的心思,且那個時候大男子主義盛行,很少有男人肯拉下麵子去哄女人,再加上女子嘛要講究矜持嘍,因此男追女,就像隔座大山一樣難了。相比之下,女追男就要容易得多。

不過,“追”(雙關)雲仙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啦!多少女子拚勁全身解數,還是連希望都看不到一點,他就是塊無縫的冰磚。

也不見越雲澤腳下加快速度,但他就是快得要飛起來,眼看著蒼鬱就要掉隊了。她心裏一急,腳下再加了把勁。這一蹬之下,忽然感覺自己的雙腳離地了!

揉揉眼睛再看——可不是嘛,雖然腳下仿佛還踩著地麵,但自己確實已離地三尺,這回並未借助雲仙的幫助!腳不沾地,移動的速度卻更快了。

她恍然大悟,自己已完成融貫期,進入出竅期。融貫期結束的征兆,就是可以禦風飛行啊,但尚不可太高、太快、太遠......

方才追不上雲仙的時候,為爭一口氣,忍著不去叫他慢點,此刻有好消息,卻迫不及待要與他分享。

她情願與他同甘,卻不想與他同苦——當然,指的是自己一個人苦的情況下。至於有朝一日若是雲仙落難,自己會如何,她不願、也不忍去想。況且雲仙法力無邊,積德行善,既然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幹嘛杞人憂天呢?

“雲仙!雲仙!我會禦......哎呦!”

話音未落,一個趔趄從半空栽了下去!

不好!光顧著得瑟了,拜托落地的時候不要臉著地摔成豬頭,那樣會死得很難看!

以前從不在乎外表、有時候出門連洗沒洗臉都不記得的她,如今格外在乎自己在雲仙眼中的形象,倒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越雲澤雖然一直後腦勺衝她,她的狼狽又怎能逃出他的掌握?他不慌不忙回身,抬了抬手指,就輕鬆地讓大頭朝下墜落的許蒼鬱翻了個個兒,平穩落地。

蒼鬱雙腳站定,來不及看看這是哪裏,也來不及整理有些亂了的頭發,第一句話就興奮地笑嘻嘻重申著:“雲仙,我會飛了!我會禦風飛行了!”

越雲澤似乎是欣賞了片刻她顧頭不顧尾的樣子,平淡地囑咐了句:“禦風時,須集中精力。”

蒼鬱隻顧得意地欣賞著,已經變紅一小部分的左手第五個手指,正開心得忘乎所以。

越雲澤又補充道:“切不可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