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吳玄真的很耐看。劍眉星目，麵容俊朗，眉宇間脫出一股形容不出的英氣。無論被罩在怎樣的衣飾之下，總能叫人在人海中一眼認出。在凡人當中，也算人中龍鳳了吧。
當涉水發現自己竟像蠢弟弟一樣對著小道士犯癡時，吳玄也注意到了她。
“怎麼了？”吳玄笑著，點了黑漆般的眸子在晨光的照耀下，似是漾了一池春水。
果然和夜裏判若兩人。
“我準備好走了。”涉水也不尷尬，自然地接過話頭。
“要跟趙老爺打招呼麼？他昨天可是說要恭送我們來著。”
“算了吧，”涉水想起趙老爺口若懸河的模樣，一陣惡寒。她望向西廂的院牆：“我恨不得就從這兒直接出去。”
“這有何難？”吳玄笑道，站了起來，拍拍雙手。
“啪啪”兩聲脆響，回蕩在晨間的小院裏，格外引人注意。
涉水下意識倒退一步。她可不想再被他夾在身側翻院牆了。
“我們…還是走正門吧。”說著，涉水跨過了院子，來到靠南的廂房，正打算伸手敲門，耳旁隻聽得吳玄道：
“魏公子出門了。”
她轉過身看著他。
“在你做夢喝東西的時候。”吳玄道，臉上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涉水感到自己的臉僵硬地抽搐了兩下，最終選擇無視他這句話：“他去哪兒了？”
“你猜？”吳玄愈發得意。
“吳玄。”涉水耷拉下臉，沉聲叫他的名。
吳玄登時收了痞氣的笑臉：“他去茶館喝茶了。”
“茶館？”
他點頭：“鎮中最大的茶館，據說那裏的點心不錯。臨走前他還邀我來著。”
“你怎麼沒叫我？”涉水有些懊惱，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放過了。
“放心吧，他要在那兒待到午時，”吳玄道，“用完午膳才會回來。在這期間，我們正好可以想辦法把清驪姑娘接出來。”
這麼安排甚好，涉水瞬間眉開眼笑：“這還差不多。”
“你是小孩兒麼？變臉變得這麼快…”吳玄嘟囔著，“走吧，我們走正門。”
走正門的惡果就是涉水的耳膜又受到了新一輪的荼毒。嘴巴閑不住的趙家老爺又以太上老君之流的仙界排位問題向著二人喋喋不休了一路。
“您老保重，有緣再會…”站在趙家大門口，涉水對著老人家深深鞠躬，打心眼裏希望以後“再也不會”。
待到再也看不見趙府的朱紅大門琉璃瓦時，涉水才敢長長歎了一口氣。
“哼哼…”吳玄在一旁輕笑。
“怎麼？”涉水道。
“沒什麼，”吳玄習慣性地挽著雙臂，笑道，“隻是想到，我們本來可以更直接的出府。”
涉水知道他指的是翻牆，不由恨得牙癢癢，忽而眼睛滴溜溜一轉，反唇相譏道：“我這是為你好。萬一小仙我用你用著慣了，日後招你回去當坐騎，你豈不是虧大了？”
“坐…坐騎？”吳玄萬沒想到她會這樣形容自己，一時噎得說不出話。
“對啊，馱著我出入行走，可不就是坐騎？”涉水挑眉看著她，得意洋洋。
吳玄低了頭：“我還是懷念你不是淮水娘娘的時候。”
“哈哈哈…”涉水笑了，張揚的笑聲在長街上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