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會有人過來的。”吳玄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這井那麼深,一個凡人女子如何能在裏麵待上一個晚上?”
“我怎麼知道!”涉水急得跺腳,“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被發現了!”
“發現了又能怎樣?”吳玄笑道,“你在這院子裏有看見一棵能藏住烏鴉的樹麼?”
涉水聞言,四下打量了一番。昨夜天色甚黑,沒來得及仔細審視小院,如今這麼一看,還真是半棵樹都沒栽。
“難不成…飛到樓裏去了?”涉水抬頭,看著那位於拱門之後高達五六層的建築,默默咽了咽口水。
“你如何肯定它就一定在這兒?”吳玄問。
“鐲子裏封了我的法力,我能感覺到,它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哎…”吳玄深深歎氣,“那我們要怎麼找?”
涉水略微思考了一番,斜起眼睛瞅著吳玄:“你知道…烏鴉會在房頂上安家麼?”
“房頂?”吳玄不安地看了一眼那足有六七丈高的沁香院主樓,“你…不會…是想讓我…”
“求你了。”涉水雙手合十,適時地賣乖。
吳玄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眼前這人還能有如此嬌羞的一麵,臉不免有些泛紅。
“咳咳…那我…上去看看…”
隻見他一個挺身騰空而起,輕飄飄地踩在了拱門上,然後又借著石質的拱門躍到了二樓的一處窗台旁。
涉水不免為他捏一把冷汗。豈料吳玄個性雖不咋地,功夫卻是一流。不到一會兒工夫,人便已經躍到了屋頂。
烏鴉巢當然不會在房頂,它們往往會在瓦片和橫梁的夾縫中築巢建家。這也就是為什麼,有的人家裏明明找不到鳥巢卻時常能聽見家中的鳥叫。
當然,涉水不是天生就知道這些,隻是如今的狀況,讓她不免回憶起了這樣一位故人。當年,那個人也常常這樣蹲在廟宇的房頂,去料理一些偷溜到神壇上蹭吃蹭喝的小家夥。
顯然,吳玄也很懂這些。隻見他輕手輕腳地掀開了屋頂翠綠的琉璃瓦片,一塊、兩塊、三塊…直到屋頂開了一個足夠大的洞,他將頭探了進去。
涉水開始緊張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吳玄重又抬起頭來,遠遠的衝著涉水搖頭。
“哎…”淮水娘娘瞬間泄了氣。難道我的感覺是錯的?
眨眼的工夫,吳玄就又落回到了涉水眼前。
“可以走了麼?”他道。
“嗯…”涉水哼哼,“啊,不…我好像還有點事要做…”她抬頭望向二樓的窗口,忽然想起了昨天與人的約定。
“你不會是想…”吳玄感到自己的印堂開始發黑。
“我答應她會救她出去,”涉水道,“她幫我逃了出來,受恩要念報。”
誰知吳玄卻忽然嚴肅起來:“她這一世為奴為娼,必是上輩子行了冤孽,你如此擅改凡人命格,怕不是為仙之道吧?”
一番話說得甚有道理,涉水對他不免有些刮目相看。然而,但凡是她淮涉水決定的事情,才不是一介凡人就能改變的。
“那她今世遇見我,也必是上輩子行善修來的,”她得意地反駁,“因果報應嘛。”
吳玄被她一語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