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瞬間癱坐下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周圍的女孩們驚呼一聲,趕緊往後讓了兩步。
“哼,不自量力。”老女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對著眾人威脅道:“告訴你們,從今兒起你們就是我沁香院在籍的姑娘,別妄想著從這兒逃跑。明天我會派人來給你們梳妝,接著就是上房…”
“上…上房?”有膽大的姑娘問道。
“就是接客呀…”老女人對著她笑得和藹。
“嗚嗚嗚…”房裏開始有人扯開嗓子哭。
“行了,我累了,今天先到這兒,”老女人對房裏越來越大的哭聲毫不理會,淡淡道,“以後呢,你們就叫我陳媽媽。諸位今晚先睡個好覺,明天我再來看你們。我們走——”
“哐哐”兩聲響,木門又關上了。房間裏霎時一陣鬼哭狼嚎。
哎,鐲子掉了不說,偏偏又身陷囹圄,真是頭疼。涉水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輕輕挪開擋在腳跟前的幾個人,向著青衣姑娘的方向走去。
“喂,你想睡到什麼時候?”涉水蹲下身,用極細的聲音對著她耳朵吹氣。
姑娘驀地睜了眼,皺眉:“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
涉水笑:“一看就知道。你也真是,明知打不過人家還要硬來。”
青衣姑娘聞言坐了起來,幾個旁邊的女孩見她醒了,戰戰兢兢地又往後退了兩步。
“幹嘛啊?以為我詐屍啊?!”青衣姑娘對著他們吼道,罵得人家連連道歉,就差跪下了。
“膽小,人之常情。”涉水勸道。
“哼,”她輕哼一聲,轉頭望向涉水,“這一屋子人,也就你看著順眼點兒。”
見她向自己示好,涉水忙收了笑臉,壓低聲音道:“為什麼不施法?”
青衣姑娘一愣,笑道:“你如何知道我會法術?”
“‘本君’可不是普通姑娘家的稱呼。”
“哼,你倒是個懂行的。”
“在下淮涉水。”涉水趕緊自報家門。
“青媚兒。”青衣姑娘癟癟嘴,吐出三個字。
涉水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笑道:“媚兒姑娘方才若是施法,想必我們此時都已脫身了。”
“你是在怪我咯?”青媚兒眼睛一瞪。
“不敢,隻是覺得錯過了機會,怪可惜的。”
青媚兒白她一眼,道:“鳳哥哥常說我生性驕縱,但我又不傻,知道不能硬碰硬了,自然要見好就收。”
“姑娘英明。”
許是涉水恭謙的態度讓這丫頭很滿意,隻見她將話裏的輕蔑收了一收,誠懇道:“等著夜深了,我就想辦法把門打開,到時候就各自逃命吧。”
涉水覺得這話裏有話,忙問道:“姑娘似乎有難言之隱?”
青媚兒狐疑地掃視了涉水一番,隨後說道:“我的法力失了,現在和一介最末等的小妖沒什麼區別。”但見涉水滿臉疑問,接著道,“隻能等到更深露重之時,借天地一點妖氣,才能施法。”
“原來如此。”
“你不會認為我是妖吧?”青媚兒質問她。
“怎麼會?”涉水笑道,“世人不知,我等修道之人卻懂。什麼神神怪怪,仙仙妖妖,原本就是一家。邁過去這道妖劫,便是神仙,邁不過去,便是人人喊打的妖。所以神仙一旦落難,在世人眼裏,就跟妖沒什麼分別。”
青媚兒聽愣了,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她,涉水也毫不遲疑地回望。看著看著,便覺得眼前這張臉分外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
就在涉水準備發問之時,青媚兒收回了目光,身體一轉,就地躺下,將頭靠在涉水膝間。
“本君看好你,這雙腿就借我枕一晚上吧。”
涉水黑了臉:想我淮涉水身份再怎麼不濟,好歹也是個水府娘娘,奈何今日運途不好寄人籬下,且忍你這一回。
“萬分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