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來著?”浣溪笑得一臉得意,挑著眉看他姐,“好——人。”豈料被他姐狠狠瞪了一眼,於是繼續低頭吃包子。
涉水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二哥,昨天我們聽人說本鎮謝家鬧了妖怪,這事你可知道?”
“知道,謝家人今天還在鎮口張了榜,要請師父捉妖呢!”
“竟有這麼嚴重?”浣溪道。
“哎,客官您有所不知,”小二說著,坐了下來,“我們鎮今年也不知是撞了哪門子邪,盡出些爛事。您看,現在是初夏吧?熱不?”
“熱啊...”浣溪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可這溫度已經持續三個月了。”
“啊?!”姐弟二人都震驚了。
“本鎮從今年開春起,一直都是夏天的模樣,即便偶爾下場雨,也是瞬間就曬幹。這不,怪異的天氣還沒過,鎮上又開始鬧妖怪,真是愁人啊...”
“妖怪...”涉水琢磨著小二的話。
中午時分,姐弟二人退了房,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四處遊蕩。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揭榜?”涉水問浣溪。
“哎?真要去捉妖?”
“嗯,”涉水點頭,“而且,我總覺得這事跟昨天那個紅...額,跟你的那個阿鳳有關。”
涉水觀察了下浣溪的反應,繼續道,“他昨天奇怪的舉止你也看到了,我認為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你說他是妖怪?!”浣溪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麵孔。
“我沒這麼說,”涉水安撫他,“但他給我的感覺很怪。甫一看,他好似跟我們很熟絡,但實際上,他又距之千裏...”
“姐,他真的不是妖。”
“你憑什麼肯定?”涉水看著他。
“我雖不聰明,但也不會把自己的事隨便往外說。”
涉水注意到他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昨晚他忽然敲我房門,我不是沒有防備。見他打聽我們倆的事情,我一開始也是七彎八繞的想要糊弄過去,但到後來...”
“後來...?”
浣溪使勁搖搖頭:“總之我能肯定他不是壞人,更不是妖。若是妖的話,對仙家之物避之唯恐不及,又怎會帶在身邊?”
涉水疑惑地看著他。
浣溪原地扭捏了一會兒,慢慢將手伸進袖口,掏出一塊帕子遞過來。涉水猶豫著接過,打開了,隻見帕子裏包著一塊掌心那麼大的羊脂玉佩,紅色絲線纏的流蘇泛著柔順的光澤,襯得白玉愈發晶瑩剔透。
涉水將玉佩舉到陽光下仔細端看,金色的光線穿過白玉上鏤空的花紋滲透過來。那花紋依稀刻的是一隻鳥,鴻前麟後,鸛顙鴛腮,龍文龜背,燕頷雞啄...
“朱雀!”涉水大驚失色,手指一抖,玉佩差點脫手。浣溪急忙抬手托在下方。
涉水有些發怵。她小心翼翼地、試著向玉佩捏了股遊絲大小的仙力,卻在一瞬間被一道逾百倍的力道震了回來。
“啊——”
甩了甩被震到發麻的手掌,涉水問道:“這是他給你的?!”
“嗯。”
“不會是...定情物吧?”
仿佛有生命一般,玉佩發出一道轉瞬即逝的紅光——算作回答?
“呃...”浣溪臉紅了。
涉水又一次受到驚嚇,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位大人還真是性情中人...”
“大人?”浣溪歪著腦袋,“我不明白。”
“還不明白?”涉水有些欲哭無淚,“這個小鎮大旱了三個月,你覺得是為什麼?”
浣溪望著玉佩上的朱雀鳥,歪頭略一思索,隨即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笑道:“姐,你該不會以為阿鳳是...?”
“嗯,看來我們想的一樣。”
“怎麼可能!哈哈哈哈...”
“別笑!”涉水嗔道,“朱雀神君的原神是鳳凰,鳳凰五行屬火,所到之處必有旱…”說著,見浣溪還在笑,便使勁扳住他的肩頭,對著耳朵大吼道:
“不然你以為他一個男兒家為什麼要叫‘阿鳳’?!”
這下輪到浣溪傻眼了。呆了一會兒,才聽他慢慢道:“難道...阿鳳...真是朱雀神君?”
“仙家之物,”涉水將玉佩塞回浣溪手中,“注入仙力必有回響。若一倍還一倍,則有百年仙齡;十倍返還,則仙齡逾千年;若是有百倍...”
“則仙齡過萬。”浣溪望著玉佩點頭,想來他昨夜已然試過。
“放眼這九重碧落十八黃泉,你覺得有幾位仙家符合這所有條件?”涉水蓋棺定論,繼而斜了他一眼,不免有些擔憂:“你昨天沒有失禮於神君尊駕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