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方學士有一瞬間的迷惑,隨即瞪大了眼,目光在洛蘅蕪身上和馬車上不同的來回掃視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洛蘅蕪的另一層身份武林中人大多不知曉,嶺閣會知曉自也是多虧了那位閣主。
千紅說那位各種以色侍人,不知廉恥倒還真沒說錯,那位閣主入幕之賓甚多,洛蘅蕪的身份也是從其中一人身上得知的,當初還以此來威脅過洛蘅蕪就範,至於洛蘅蕪有沒有答應就不得而知了。
洛蘅蕪的身份不簡單,他的外祖母自然也身份不一般,在京城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洛蘅蕪既然言明說是替外祖母治病的,那麼巫月的身份也差不多可以知曉了。
洛蘅蕪的外祖得的不是病,這是京城很多世家貴族都知道的,卻無人敢挑破,隻因為,那是蠱,而下蠱之人大家也心知肚明,卻無人敢說,隻因為,那人是當今的皇後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年過半半百的老太君得罪聖寵不衰有出身名門的皇後娘娘。至於皇後下蠱的原因,除了是要皇上立自己年僅三歲的兒子為太子之外,再無其他。
本來,皇後所出嫡子,雖然三歲,立為太子也無不可,但這位太子的出身卻不甚純正。隻因為,皇後和洛蘅蕪的那點子事在京城內傳的沸沸揚揚,而身為洛蘅蕪外祖母的沈老太君自然是氣的半死,對於這孩子要立為太子是第一個反對,以此來摘清自家外孫和皇後的關係。
誰曾想這次皇後發了狠,竟然下了蠱,這可是皇家大忌!若不是皇上攔著,百官的奏折都能將她砸死!
而且這皇後娘娘還不知悔改,死活不肯替沈老太君解蠱,甚至以此要挾皇上立太子。洛蘅蕪無可奈何之下才去了南疆找巫教的教主,尋求幫助。
至於洛蘅蕪的身份到底是何等人物,卻是京城內秘而不宣的一個私密。眾人都知道,卻又都不肯說出來,似乎有些忌諱。
方學士聽到洛蘅蕪的那番話,馬上就聯想到了沈老太君中蠱的事情,再加上護著馬車周圍那些人的武功高低,對於巫月的身份方學士大約猜到了些許,卻又不敢那麼肯定。
可若真的是巫教教主,他一旦出手,那可是得罪了巫教,一個小小的蠱蟲便可瞬間要了他的命。
其實所謂的巫蠱之術,若隻是那些個蠱蟲也並不十分可怕,但可怕就可怕在,沒人會解。會那玩意兒的人大多都是南疆之地的人,那些人,除非是教主命令,否則根本不會出手,這也是眾人都對巫蠱敬而遠之的原因。
看著方學士有些算計的眼神,洛蘅蕪又笑了一聲,“方學士,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方學士這才朝著馬車的方向作揖,說道:“不知乃是姑娘車架,讓姑娘看了笑話。方才在下是無心之失,還望姑娘贖罪。”
巫月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讓道吧。”對於洛蘅蕪說的什麼請她去替他外祖母看病的事情雖然不忿,卻也沒有直接說不是。
反正她都是要往京城去的,無所謂。
方學士似有不甘的瞥了洛蘅蕪一眼,見對方笑的一臉愜意,更是有些惱怒,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帶著一股子衝味,“姑娘,這位洛樓主當真是姑娘的……嗎?”那兩個字似是可以模糊掉了音節,並沒有很清晰的吐出來,但在場的人卻是明白方學士所言何意的。
巫月聞言,扯出一抹冷笑,聲音冰涼,“方學士何以看出本座的寵了?”這話雖然帶著諷刺,卻是有些變相的承認了洛蘅蕪是她所謂的“寵姬”的這一番話。
洛蘅蕪微微挑眉,掃了馬車一眼,閉嘴不言。
他需要巫月幫他救自己的外祖母,在京城,外祖母是唯一對他好的人。他自幼喪母,除了外祖母,誰也不曾那般對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