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巫月言簡意賅,明顯是在問洛蘅蕪此物為誰相贈。
洛蘅蕪的神色有些複雜,看著那玉佩,仿佛透過冰冷的玉望見了另一張如花容顏,“一個故人。一個於我,很重要的故人。”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加上最後那句話,可能出於本能,可能出於對那個人的維護,他下意識的這般說了。
對那塊玉佩的記憶,巫月已經記得不完全了。她隻知道,那塊玉佩很重要,無論如何都不能丟。在她有記憶起,自然,她的記憶也是從南疆之地開始的,六歲以前的記憶已經沒有了,而那塊玉佩是唯一的,保留在六歲之前那段沒有記憶的記憶裏所殘存的東西。
巫月一直記得,曾有人在自己耳邊一遍遍的重複,這塊玉佩,無論如何都不能夠丟,就算毀了也不能夠落到別人的手上。
巫月素來是個隨心所欲的性子,那塊玉佩除了因為是冰種翡翠又雕刻著鳳凰,顯得價值連城以外,於她而言,當真是沒有什麼別的價值。
所以,就算是有著那樣子的記憶,她也從不曾當一回事兒。直到三年前的那天晚上,當她被花月刺過來的劍擊中胸口的時候,這枚玉佩才再次出現在她的記憶裏,是玉佩救了她的性命。
至於為什麼會給紫綠,那也是個意外。她坐上教主之位的初期,根本不能服眾,她也沒相過要服眾,可她那麼想,別人卻不是那麼想的。
紫綠這個人,是巫教教主的死士之一,平日裏比起自戀的乾坤,暴躁的千紅,沉默的水袖更加來的不引人注意,因為,紫綠擅長的是暗殺,是一名真正的殺手。
而偏偏就是紫綠這樣子最不講感情的殺手,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救了她一命。玉佩雖然擋住了花月的劍,卻擋不住別人的武器,那個時候的巫月,除了會玩兒,什麼都是半吊子。在危險來臨的時刻,她什麼都做不了。
三年前的悔恨讓她三年後成為了無人可敵的高手,可是卻再也換不回三年前死去的那些人。
紫綠就是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命換一命,救了巫月。當胸一劍,若不是當時大師兄蘇沙還在,紫綠怕是就此沒了性命了。
紫綠醒後,巫月把那玉佩交給了他,紫綠什麼也沒說的接下了,但玉佩背後的意義,除了巫月,沒人清楚。而蘇沙也在紫綠醒後離開了南疆,留下了那麼一句話。
巫月不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但自從離開了南疆,過去的影子一直糾纏著她,而想起遠在南疆的紫綠,則是因為眼前這塊玉佩。
她知道紫綠的性格,除非死,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將她給他的東西丟掉的。可是如今,那塊玉佩就這麼顯眼的存在著洛蘅蕪的手中,洛蘅蕪還說,那是對他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
她覺得洛蘅蕪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撒謊,而且看洛蘅蕪的神色,確實像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這個玉佩與自己的那塊,如此的一般無二。
巫月素來不認為自己有錯認的可能,既然不是錯認,那肯定是自己的那一塊,可若是自己的,怎麼會從紫綠的手裏到了別人的手裏,再從別人的手裏到了洛蘅蕪手裏呢?
巫月淡漠望著洛蘅蕪,眼神冰冷,語速極為緩慢的吐出了三個字,“交出來。”就算是錯認,她也要得到這塊玉佩。
洛蘅蕪皺眉,“姑娘不曾聽明白嗎?此物於小生而言,視同生命!”
巫月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嘲笑,“洛樓主言重了,本座可不敢要洛樓主的命。”話音剛落,手便快如閃電的朝著洛蘅蕪的腰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