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陰陽萬象(2 / 2)

說完他就不動聲色地把手從樓葉的臂中給抽出,然後伸手拔出身側的劍,他隻是稍稍在空中運了下,然後就一個斜切過雜草的底部。

樓葉能感覺到身邊掀起一陣翾風,她的衣角都被微微吹淩起,然後就聽見草梗斷裂之聲,然後半身高的草就轟然倒塌,齊齊地橫跨在自己身前。

衛岑很是利落地收劍回鞘,然後就自己先走到了圭表之前,細細地端詳上麵的罅隙,說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樓葉還有些震驚,不得不承認,她以為衛岑就是不會武藝的儒生,沒想到還是如此的魄力,她確實真的被吸引了。

她打心底裏很是嫉妒吳歌,但是她相信自己能夠取代她在衛岑的位置。

樓葉提起裙擺走近衛岑,她這次沒有挽著衛岑了,她能看得出衛岑其實並不願意,隻是心底比較善良罷了。

她指著圭表上兩個不同的部件說道:“圭表其實和日晷的用處差不多,都是度量時間的儀器,但是卻稍稍有所不同,它分為‘圭’和‘表’兩個部分,然後不僅可以用來製定節令,還可以用來在曆書中排出未來的二十四個節氣的日期。我能否問三皇子一個問題?”

衛岑其實並沒有很認真地在聽,所以沒有搭理樓葉,然後半晌之後才察覺到有些詭異的寧靜,他開口說道:“什麼問題?”

樓葉始終都維持著臉上的微笑,說道:“三皇子知不知道圭表對哪部分人民比較有幫助呢?”

衛岑想了想,其實這些江其無都有對他說過,比樓葉說得更加詳細,所以他就直接答道:“圭表作為指導勞動人民農事生活的重要依據,那麼自然是對農民比較有幫助。”

樓葉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衛岑是如此睿智,既然就答了上來,而且很是正確,所以她忍不住鼓掌,然後誇讚道:“真是佩服三皇子的機敏啊。”

衛岑隻是稍稍勾唇,說道:“這樣說來我更加佩服你這個女子的博學多識,真是自愧不如。”

樓葉微微低頭,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然後謙虛道:“哪裏哪裏,我隻是正巧對天象比較感興趣而已。”

衛岑這才覺得其實樓葉和吳歌很是不相像,他居然能把人認錯。要是吳歌,聽見自己的誇讚是絕對不會說什麼有些僵硬的謙遜之詞的,她就是一個很真實的人。

她比正常女子要堅強,不喜歡依靠別人,所以會有些倔強地和人保持距離,然後不喜歡欠著別人人情。也許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吧,吳歌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啊,自己又不是不清楚。

可是為什麼還是耿耿於懷呢?

也許這就是距離帶給戀人最痛苦的事情吧,誤解總是無時無刻悄無聲息地發生,如果缺少溝通和足夠的信任,今後的生活怕是很難走下去。

樓葉看著衛岑又走神了,就輕咳了一聲,繼續向前走著,一邊說道:“這個東西很稀有誒,我隻是在書上見過,沒想到我居然可以在衛府見到實物。”

衛岑瞥眼看了下,說道:“你是說渾儀嗎?”

樓葉有些興奮地點點頭,然後伸手準備觸上去,就立馬被衛岑有些激動地叫住:“別碰!”

樓葉便立刻收回了手,轉身對衛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衛岑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激動,便擺手道:“無礙無礙,你繼續介紹吧。”

“這渾儀的是以渾天說為理論基礎製造的,就是古人常說的:天圓地方。渾儀的基本構造是四遊儀和赤道環。這個長管就是窺管,我們可以透過這個觀測到待測量的天區和星座,還能測出天體於地的最北端的距離呢。雖然書上是這麼寫,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實物,不知道怎麼操作,更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測量。”

衛岑很是篤定地說道:“這是當然,我的那個朋友就能觀測到所有的二十八宿,然後能利用星象變化看出時勢事移,熒惑守心就是他推斷的,還有金星淩日的時間也是他盤算的。他說世間萬物皆為陰陽,不是相互對立,而是相互轉化的過程,是相生相克的此消彼長。例如晝和夜,晝是慢慢走向夜的過程,而生和死也是同理。”

樓葉聽著衛岑講了這麼長的一段話,有些深奧晦澀,但是她還是明白了,真是有些道理呢,自己喜歡一樣東西還是太膚淺了些,世間萬物都有聯係,應該要從某個事物上吸取相對的教訓去完成另外相近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