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無賴對無奈(2 / 2)

種種跡象隻能表明蕭玨有問題,所以她覺得自己提出這個事實並不算什麼,最多不過是良言逆耳罷了。

蕭玨淡淡的看她一眼,“你管得太多了。”

沈從容摸摸鼻子,小聲嘀咕,“喜歡男子也可啊,可生娃這事非得女人來做吧。”

蕭玨眉角抽搐幾下,抬眼看著沈從容直到她咧嘴沒臉沒皮的笑了起來。

他知她是故意將自己變成以前的狀態,二人相處才能更融洽一些,他既然決定讓她留下自然也在努力配合。可有些東西又豈是掩飾得過去的呢?總有絲絲旖旎的情分縈繞在二人之間,不管他們如何避免卻也躲避不開。蕭玨索性自我麻痹著想,她本灑脫,性子也高傲至極,昨日自己那番話那般重,或許如今這樣真隻是為了實現雄震大魏的夢想。既然無關情愛,便也再由得他一回。

沈從容隻當能陪在他身邊替他分憂解難便是,既然他選擇斷情,她也不再糾纏。唯君平安,此生可待。

吟香將藥熬好後,看見一身士子裝扮的沈從容微微訝異之後也笑了起來。然而她隨侍在側,卻體會出了此刻二人間的情分已不同於往日了。她看著沈從容楫坐在那裏,殿內因君上不能吹風關了好些窗戶,她就著陽光認真翻閱奏章的模樣幾乎便與記憶中那人重疊了。

一樣的是不輸於男兒的才學,一樣的是不輸於男兒的勇氣。丈夫戰死,她毅然決然於風雪中攜幼女迎回衣冠塚,其後便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沈氏一族的興榮重擔。吟香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間模糊了雙眼,肅王妃的晚景不算淒涼,卻顯得孤寂。她用盡奇謀保全了太子之位,換得了如今沈氏女的榮耀,卻也束縛了自己的心意,鬱鬱而終。

沈從容似感受到那目光,微微詫異的抬頭恰好見吟香愣愣的盯著自己垂淚。她愣了愣,轉頭看向蕭玨,蕭玨微微搖搖頭,她便將一肚子疑惑給吞了下去。

不論如何,她感謝吟香,守著已故人的囑托竟能這般盡心照拂。她替自己從未謀麵的娘感到幸運也感到驕傲,隻是內心的疑惑卻不知覺間浮現出來。不知自己身世前,她對肅王妃一直持有保留態度,縱觀曆史,再加上自己曾於遊曆時實地考察過當年肅王與司馬路激戰的戰場。肅王是隨先帝打江山打出來的異姓王,雖說有肅王妃從旁輔佐,但軍人一向是服從強者,若他沒有過人的本事也擔當不了堂堂的大將軍。

可就是這樣一個有才有謀之人為何會敗給司馬路,甚至是屍骨無存?她一直對此有保留,如同史書記載晉王是被王後發瘋放火燒死的,她卻認為是早早的被人灌了牽機毒,火燒不過隻是假象。若肅王的死有疑點,自己會懷疑,聰明過人的肅王妃不會沒有懷疑。

君臣離心是國家大忌,可妙就妙在,在如此情況下肅王妃竟然還會力挺太子,捍衛著大魏根基不被動搖,才有了大魏十多年的休養生息。這個女人,可真是一朵奇葩。沈從容失笑著搖搖頭,絲毫不介意如此評價自己的母親。

黃全進來低聲說道,生怕打擾了此時的寧靜般。“君上,韓大夫在殿外恭候。”

蕭玨想起昨夜的囑托,眉心不自覺的皺在了一起,沈從容並未放過這一絲動作。“傳。”

沈從容聽完依舊埋首閱讀奏章,絲毫沒有避嫌的想法。韓止境進來便看見這一幕,恍惚間他幾乎以為時空逆轉,仿佛還是昨日。

“大夫所來為何?”

韓止境收回神思,叩拜再三,才道:“臣曾授業於醫狂,然尊師未免醫術沾染世俗痕跡令臣不得私自用藥。臣思索再三,懇請為陛下診脈,尊師即便知曉應也體諒微臣拳拳報國之心。”

沈從容嘴角幾不可察的彎了彎,他經過一夜既然敢來叩見問脈,心中便有了三成把握了。不過這說法可真是符合他的作風嗬,一副尊師重道之態,一副為君忠心之態。沈從容心裏撇撇嘴,盡管他的做法太過“無恥”了些,不過她還是很高興。

吟香眼中放出光芒,有些喜不自禁。蕭玨淡淡的笑了笑,“如此,有勞韓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