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各求各所需(1 / 2)

聽完蕭玨肯讓其診治,沈從容心中一寬,朝韓止境投去感激的一眼。韓止境看見微微皺眉,吟香已經準備好請脈的用具,韓止境躬身上前,頭不再看向誰。

蕭玨自是知曉韓止境心中所慮,對沈從容道:“今日也差不多了,你先退下吧。”

沈從容直了直身子想反駁,但轉瞬又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起身告退了。

屋內隻留吟香,韓止境,韓止境恍若沒感覺到那人注視的目光依舊垂首安靜的診脈。他微微閉上眼睛,室內一片安靜,蕭玨的脈搏略顯微弱,脈象輕浮顯是虛弱之症,他按下心神繼續細細診治。

吟香略顯忐忑的看著,卻似比蕭玨還要緊張許多。蕭玨看了笑道:“吟香,你不若去準備些茶點吧。”

吟香歉然一笑,也退了出去。蕭玨拾起案上的奏章,繼續閱覽。

過了好久,韓止境才收回手,請脈完成。他有些疑惑的皺眉,他並不知曉蕭玨以前的脈搏情況,然這次診斷的結果卻隻能解釋,最近一段時間他受了某種因素的影響引發了體內之前的劇毒。可怪就怪在,太醫用藥一項謹慎,蕭玨的生活習慣也一塵不變,這因素從何而來?

它似毒非毒,卻挑起了蕭玨體內被按壓下去的陳年劇毒。

“臣鬥膽,請問君上,醫官如何說?”

蕭玨整理著衣袖,淡然的道:“你已經診斷出了,是麼?”

韓止境叩拜在地,難怪乎蕭玨昨晚會同他說那些話,他一方麵是在給以自己信任,另一方麵卻也是在試探自己啊!若君上中毒不治身亡,根據祖製,朝中唯有選擇君上兄弟來繼承王位。而如今放眼朝堂,睿王乃新起之秀,雖有丞相輔助,根基卻不甚穩定;烈王雖遭受重創,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具有極大的可能繼承王位。若君上真撒手而去,這大魏山河隻怕會因內亂而消磨殆盡啊。

君上昨晚竟是在投石問路,他中意的非蕭煜,而是在猜測誰最有可能做下毒這件事!韓止境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倘若不是因為自己對沈從容殘存的一絲情誼,昨日自己竟差點將自己推向死路了嗬!若他昨日斬釘截鐵的回答蕭煜是帝位的合適人選,無疑於也堵死了蕭煜的帝王之路嗬!

即便再有才,倘若君上疑心,隕落隻是遲早的事。

想至此,他穩穩心神,再叩首說道:“君上體內本有舊毒,早年醫狂用藥壓製後多年調養身體雖孱弱卻也算情況穩定。不過,從脈象來看,似乎已經控製不住了。昨晚見君上已有咳血之症,想來,毒已攻入髒腑,更難根除了。”韓止境說完再度叩首。

蕭玨似乎對此結果並不訝異,他看了看韓止境,緩緩道:“止境,你起來吧。”他本就知曉自己這軀殼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任韓止境把脈不過也是為了安慰她。“朕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昨晚同你說的,你考慮得如何?”

韓止境抬頭,說道:“君上,臣雖無法根除毒素,可臣會拚力控製毒素蔓延。”毒已入髒腑,即便控製也隻是做無畏的掙紮而已。

蕭玨笑了笑,“可延長幾年?”

韓止境皺眉沉吟一會,才道:“三年。但若尊師到來,或許會更多。”

蕭玨歎了口氣,起身將他扶起,“止境啊,你我相識多久了。”

韓止境微微黯下神思,淡淡的回道:“快五年了。”

“五年了……”蕭玨低語著,似在回憶往事。五年前他還是太子,然沒有父王的喜愛,他這太子位也坐得戰戰兢兢。後來他出宮於道路旁見其喝得酩酊大醉被一群人毆打的韓止境,他醉酒時依舊眼睛晶亮,他笑著任由其他人打罵,隻道:“眾人皆醉我獨醒,眾人皆濁我獨清。”他似覺得好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韓止境見狀,猜到其想到了何事,說道:“當年若非君上提拔,止境恐仍舊渾渾噩噩遊蕩漂泊。”

蕭玨搖搖頭,伸手拍拍他的肩,彼時少年血氣方剛,棱角分明卻讓人無法忽視其耀眼的才華。此時青年沉穩內斂,不怒不喜卻讓人覺得無形的壓力與深沉。五年,人也變了嗬。“你有才氣,若非朕,你也會有今日。”他說的是實話,或許也正因為自己的推舉才造成他被壓製的那幾年吧。先王不喜太子,連帶著不喜太子的從眾,而他受牽連最深。

他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其他,沉聲道:“臣追隨君上除了有一展抱負的夙願渴望完成之外也因著君上的品行之故,為臣者若光圖名利,存於這世上與那些勢利小人又有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