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最後的事情,她也就沒什麼未了的心願了。怕自己的行為招來馮昭兒的迫害,她連營地都沒回,趁著換崗之際鄭若笙逃出軍營,來到天元與北晏邊境的一片白樺林。
也許是她即將離去了,所以對這世上的一花一草、一枝一葉都格外的珍惜,就這樣靜靜地立在冷風蕭蕭的白樺林許久。
西風卷卷、夜幕來襲,不知不覺天已大黑,俯身拾起一片落葉,拿在手中仔細觀看著。
那是去年秋日墜落的舊葉子,幹黃枯萎,邊緣處已經幹碎折斷了。抬頭仰望,那樹上的新枝正在悄無聲息的生長,仔細觀看,已有嫩綠從枝條的凸-起處鑽出。
冬去春來,往複輪回,該逝去的總要逝去,該新生的定會新生,這樣的規律是誰也無法阻止的。
就如她一樣,該走了!
選了一枝高大的白樺樹,巍峨參天,樹幹強健有力,肯定能承受得住她的身軀。
廢了些力氣,攀上高枝,坐在枝丫上,將懷中早已準備好的白綾取出,牢牢的栓在了那粗壯的樹幹上。
一會兒,將它纏住自己的脖子,閉眼一躍,就此了斷一切塵緣,了斷一切紛擾,徹底結束這罪惡的一生。
不是她不想回去,是她回不去,這種痛苦的煎熬,終日折磨著她那顆破碎的心。終於,她要從這令人窒息的桎梏中解脫出去了,徹底結束這痛苦的一切!
宸旭,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明日你與東方玉庭的決戰,我不想聽,不想看,更不想過多了解。
因為,你與他,誰被誰殺死了,都是我無法承受的苦!
心頭喟歎,打定主意後,便不再拖延時間,將那白綾搭上脖頸,閉緊雙眸就要往下跳。卻在這關鍵時刻,聽到一陣繚亂的腳步聲。
‘嘩啦,嘩啦。’那是腳踩枯葉的聲音,這證明有人來到白樺林。
一見有人前來,鄭若笙即刻解下白綾,將整個身軀都隱在了樹幹後頭,趁著夜幕的掩蓋,卻也不易被人察覺。
沒過多久,樹下的空地上就聚集了十幾個人,這群人個個身穿黑衣,手持利劍,聚到一處開始小聲交談起來。
“師父交代的事兒,都完成了嗎?”其中一名貌似首領的人開了口。
一聽這個聲音,使得鄭若笙心頭一驚,這人不是楚門七傑中的老三管武嗎?
難道楚門七傑也來到這邊境了?楚閣主已經有所行動了嗎?
“啟稟三師兄,查遍整個大營,也沒有查到那姓鄭女子的下落。”楚門七傑中的老四廖青城回答。
鄭若笙心頭一驚,還好自己跑得快,不然定讓他們給拿住了,到那時自己恐怕就要身首異處,或者飽受折磨。她雖然不怕死,但楚閣主是絕對不會讓她死的痛快的。
“不管了,師父交代,馬上放出風去,就說將那女子拿住了,綁在登鹿峰頂,子夜一到點天燈,祭拜二師兄的在天之靈。”管武開口交代著楚閣主的命令。
“可是,沒抓到那女子啊?怎麼綁?”薑九齡一臉愁容的問著,不能理解師父的意圖。
“隨便找一個女子綁了,目的是將皇上引到登鹿峰,也為了引東方玉庭上勾!”管武十分無奈的瞥了一眼薑九齡,這個師弟雖然武功高強,腦袋卻是不靈活。
“是。”接到命令後,廖青城與薑九齡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等這群人離開後,從暗影處走出一個人來,管武連忙拱手行禮道:“師父,都安排好了!”
“哈哈哈。”男子渾厚的聲音大笑著,陰惻惻的笑聲趁得這寂靜的夜格外恐怖。
鄭若笙黛眉微蹙,怒目圓睜,一直利用自己與宸旭的仇人近在眼前,頓時恨得她雙拳緊握,一口貝齒咬得‘咯咯’響。沒想到楚閣主這個老賊也來到這邊疆的戰場了。
“好,好極了,司誠死了嗎?”楚閣主淡淡的問著,似乎在說著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按師父的吩咐下了麻醉散,渾身麻痹之後換上了皇上的衣服,然後亂劍刺死了!”管武回答。
隻此一句,便驚得鄭若笙倒吸了一口涼氣。司...司誠死了?換上了皇上的衣服?難道是....
還沒等鄭若笙往下想,楚閣主隨即又開了口,吩咐道:“八百裏加急傳書,就說皇帝禦駕親征,與東方玉庭決戰於石破口,中了東方玉庭的埋伏,身中數劍,當場斃命。”
“將司誠的屍體押運回京,昭告天下,就說皇帝駕崩,舉國哀吊!”
什麼?這樣一來,即便宇文宸旭還活著,卻已經不再是皇上了。這個命令一下,就意味著皇上已經駕崩,而那個活著的,不管是誰,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