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想必也看出了童洛初心裏的不安,她坐起身子,握起她的左手,微微一笑,雖然還是無法遮掩臉上的病態,但是看起來也讓人覺得親切許多。
她輕輕地拍打著童洛初的左手,聲音虛弱卻也柔和:“哀家知道你一直為著當初撞見哀家的那些不堪之事而不敢見哀家。哀家知道你當初是因為被玉兒陷害了。其實哀家老了,過不了多久哀家便要入土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不必為著那事而心生不安。”
童洛初看著握著自己的那雙有些蒼老的手,她抬頭,有些動容地低喚道:“太後。。。”
太後笑道:“每次安平和長寧來哀家這裏都會提及你,說你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漂亮,哀家一直都心生好奇,想要見見你,但是卻一直不得見。好在今日你來了,哀家今日細瞧之下,才真如長寧和安平說的那樣。而且哀家相信軒兒不會看錯人的。”
太後斂去笑意,皺皺眉道:“隻是哀家最近聽說你和軒兒之間鬧矛盾了?”
童洛初低下頭,苦笑道:“他總是不相信臣妾,任憑臣妾如何解釋,他都不願聽信半分,反倒是旁人的話,他卻全然相信了。而如今他連臣妾腹中的孩子都不肯要。太後,這腹中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呀。”
說完,童洛初用右手撫上自己的腹部,眼神柔和而充滿母性的慈愛,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那般。太後看在眼裏,說:“哀家信你。”
童洛初身子一愣,不敢相信地抬起頭:“太後,您信臣妾?”
太後點點頭,“哀家打從心底相信你。軒兒畢竟是哀家的孩子,哀家了解他。他之所以寧願相信別人的隻字片語,也不願相信你的半句話,是因為他在乎你甚過在乎別人。他的脾性就跟他父皇是一樣的。”
太後大概是想起了往事,所以眼神也有些飄渺,她歎道:“當初他父皇就是不相信哀家與容闊是清白的,最後容闊才有機會將他活活氣死。不過後來哀家為了軒兒,還真的跟容闊不清白了,哀家他日若是去了地下,先皇怕是也不會原諒哀家了吧。”
太後說後麵那句話的時候,丹鳳眼裏有著濃濃的痛恨,童洛初知道太後八成是想起了那個容闊,童洛初不知該如何安慰太後,也隻好沉默。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容錦軒的父皇竟然是被容闊氣死的。難怪當時容錦軒那麼憎恨容闊,以至於連容雅貞也一並恨著。
因為在容錦軒眼裏,容雅貞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所以娶容雅貞,他的內心一定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吧。童洛初還記得幾個月前,容錦軒將她帶到臨天閣時,那時他對她說那天是他父皇的忌日的時候,臉上是無比的傷感。
童洛初放在肚子上的手,上移,放在胸口,雖然隔著布料,但是還是能感受到一點觸感,一塊雕有鸞鳳和鳴的玉佩就在那裏。
太後重重地歎了口氣,回神,看著童洛初,說道:“所以哀家要拜托你,有一天哀家若是不在了,軒兒就麻煩你照顧了。以後不管軒兒做了什麼,你隻要知道他其實是在乎你的,你腹中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他是我們皇家的子嗣,不論如何,要留下。不要讓軒兒他日會後悔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