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狠狠地瞪著她,質問道:“那你是怎樣想的?”
“我——”童洛初語塞地看著蘭妃與素妃,大大的眼睛裏盡顯無辜。
所以蘭妃也忍不住解圍道:“好了,柳妃,洛妹妹畢竟是剛進宮,自是不知道宮裏人說話的規矩,本宮聽得出洛妹妹確實無中傷你的意思。”
素妃也隨口附和道:“是啊,是啊。”
柳妃見眾人都站在童洛初那邊,自知無趣,於是轉頭去看周邊的花草,不再搭理她們。
蘭妃輕歎一聲,這才仔細瞧著童洛初一身盛裝,頓時明白過來,有些歉意道:“洛妹妹是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吧?你看,倒被我們幾個人耽誤了。”
童洛初輕笑搖頭道:“不礙事的。”
素妃也歉然地一笑,輕聲道:“那你快去吧。不然皇後該等了。”
童洛初向她們福了福身,這才轉身離去。走到一處沒人的長廊,童洛初才垮下身子,呼出一口長氣。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巧月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童洛初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巧月卻還是笑著。
巧月笑道:“平日裏見小姐毛毛躁躁的,今日卻這般乖順,本以為小姐是消了本性,誰知,原來小姐方才是在演戲呢。”
童洛初撇撇嘴,淡然道:“這裏是皇宮,不比自家的府院。上次在滄國皇宮受的教訓還不夠嗎?在這皇宮,收斂點還是好的。”她頓了頓,轉頭對巧月說:“特別是那個柳妃,能躲則躲。”
巧月不解道:“為何?”
童洛初回道:“看她張揚的穿著,定然是個愛出風頭的人,若是搶了她風頭,她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不過以後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倒可以同蘭妃說,她端莊大方,卻無半點心計。待人處事必定很是厲害,有什麼鬧心的事,她必然能替我舒心。不過那個素妃,可以接觸,但卻不可以同她說私密之事。”
巧月疑惑地問道:“為何?”
童洛初想想才道:“她性子不壞,善良溫和,也不像是愛與人計較之人。但是方才她說完話,被柳妃瞪了下,便低頭不敢再言語,而且她說話都是隨別人之後附和。可見她必定是個懦弱怕事之人。”
巧月見童洛初分析地頭頭是道,不禁對她讚歎不已,“小姐,你好厲害啊,你是如何能通過第一麵知曉三位娘娘的性格的啊?”
童洛初朝她眨眨眼睛,說道:“通過穿著打扮。”
巧月不解道:“穿著打扮?”
童洛初應道:“恩”
巧月卻驚訝道:“小姐,以前不都是大大咧咧的人嗎?如今怎麼能將人觀察地如此之細?”
童洛初淡淡道:“要想活著,就必須學會察言觀色,不是嗎?”
若是如今她還不學會保護自己,又能指望誰?她現在終是明白那些電視劇裏宮鬥中,為何一個本心向善的女子,到後來會變成滿腹心機之人了。因著這環境讓她不得不變。不過不同的是,她這麼做不是為了得到皇上的寵幸,不是為了成為後宮之主,而是為了讓自己活著,讓自己身邊的人說著!
巧月愣住了,看著童洛初平靜的麵容,她想小姐許是因為上次滄國皇後一事,所以才變得對周遭的人都特別敏感了吧。看著這樣的小姐,她卻是心疼不已。小姐本是單純、心無半點雜質之人,現下卻要活得這麼累。
童洛初站在月顏宮門口,卻遲遲不願進去。許是上次的事留下來的陰影,讓她對皇後這個詞產生了一絲恐懼。她低頭看著自己雖依舊沒有指甲,卻已見好的手指,曾經的那種痛如複蘇的惡魔般撕咬著她的指甲,似要咬碎般刺骨的疼痛。
巧月見她遲疑不前,又瞧見她盯著自己的手指,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她寬慰道:“小姐,沒事的。巧月來之前特地問過別宮的宮女,說皇後雖然嚴肅謹慎,卻也不是那種愛爭風吃醋之人。”
童洛初抬頭,見巧月對自己笑。她也鬆了口氣,該來的躲不掉,該走的留不住。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與巧月一同進了月顏殿,一進去,便見身穿明黃色鳳袍的皇後坐於正座。童洛初一麵行禮,一麵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皇後。
雖然皇後也有姣好的麵容,臉上卻沒有絲毫笑容,朱唇緊抿。棕色的眼睛裏更是平靜無瀾。臉上隻是略微施了點粉黛,卻已襯得她一股難以言喻的高貴氣質。讓人覺著即使不站在她身邊,也能感受到強烈的氣場在周圍湧動。
她黑色的發髻上別了兩支鳳釵,翡翠珠串泛著珠色的光澤,既不失母儀天下該有的端莊,又不失皇家的雍容華貴。看樣子倒也算適合坐擁後宮之主的位置。
不過轉念一想,像齊子辰那樣的人,定不是個唯獨貪念美色之人,所以後宮之主定然不是徒有美貌之人,又怎會是那麼爭風吃醋的妃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