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要娶她的時候,遭到了群臣的強烈反對。因為那時的童洛初是罪臣之女,一代天子娶罪臣之女,豈不是有損皇家顏麵?可是他還是執意如此,他想的不過是讓他隨自己的心一次,倒也沒有遺憾了。
他掀開童洛初頭上的帕子,深眸凝視,就在童洛初錯愕的時候,他輕輕地笑了一下,伸手撫摸了下她的頭,才道:“朕不會再勉強你了,你好生歇息,朕會等你願意的那天。”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房間。看著齊子辰消失的背影,童洛初卻有些暗傷,她原先以為自己今日會失身,沒想到齊子辰倒也明白她的顧及,沒有想要強迫她。
齊子辰站在洛苑的院子裏,回頭看著那間紅光依舊的屋子,他嘴角卻扯出一抹苦笑。他一代帝王,行夫妻之事何須得到他人的同意,可是屋裏的那個女子,他卻不忍心強迫。因為他不隻想得到她的人,他更渴望得到她的心。
他母妃本是一個小小宮女,因為父皇的一次意外寵幸,讓他母妃壞了龍種,也因此得了個封號,但是自那日以後,父皇便從未再踏進母妃的寢宮。母妃每日在宮門口苦苦等候,從滿心期盼等成獨守空閨,從笑容滿麵等成了淚流滿麵,從麵色紅潤等成了昨日黃花。
因著自己母妃身份低微,所以經常遭到其他得寵皇子的欺壓,這才使得他更加堅定地要往上爬。不惜任何代價地往上爬,他認為在這群皇子中不是王就是亡。漸漸的,他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喜怒不形於色。
他不知曉真正的快樂是什麼,他隻知道要想活著,就得將那些擋路者踩在腳下!可是自從他遇到了那個叫蘇洛的女子,剛開始他不過是想查清她的底細,才會特別關注她,後來這卻成了一種習性。習慣想要知曉她的事,即便她心係他人,他卻依舊堅決地要得到她。
因為昨晚齊子辰的話,倒讓童洛初少了顧及,覺也睡得踏實不少。本來還想多睡會,誰知被巧月拉了起來,說是新主入宮,得去給皇後敬茶。
待到巧月替她梳洗打扮後,她便與巧月一同往皇後的月顏宮走去。她們剛路過禦花園,便瞧見三個妃子正在賞花。雖然她昨兒個才入宮,但是昨天在婚禮上,倒是介紹過她們,她知道她們是如今還算得寵的柳妃、蘭妃和素妃。
見那三人也瞧見自己,於是她走上前去。她一麵走,一麵打量著對麵的三人。
靠右邊的是柳妃,一襲紅色薄紗衫,高高挽起的發髻上插滿了金釵珠串。高挑的眉毛下,是一雙魅惑的眼睛,嘴唇紅豔欲滴。雪白的脖頸盡顯無疑,脖子上掛著一串串翡翠渾圓的項鏈。這樣一個將自己優勢顯露無疑之人,必是個虛榮愛炫耀的女子。
居中的是蘭妃,藍色的長衫,衣襟處是繡著蘭花的滾邊,發髻上插上幾串白玉珠串,既不顯得多餘,又恰到好處,柳葉眉下的眼睛溫和明亮。嘴角的笑容不深不淺,讓人看著卻甚是舒適。可見蘭妃必定是個如其名般是個蕙質蘭心之人,端莊得體,不失大家風範。
靠左邊的便是素妃,她身著一襲高襟素白的長衫,上好綢緞做的素白衣衫,倒是平添一些素雅之氣。她頭上不若前兩人那般佩戴珠飾,隻是別了兩朵粉色的花飾。眉下的眼睛卻是清澈見底,不見半點沉浮。沒塗半點唇紅的嘴唇粉色偏白,不但不會覺著蒼白,反而更顯清秀與素雅。
待到她打量完那三人,正巧站在她們麵前,她微微行禮道:“妹妹見過各位姐姐。”
巧月也行禮道:“奴婢見過柳妃娘娘、蘭妃娘娘、素妃娘娘。”
柳妃隻是輕哼,眼裏閃現出若有似無的敵意。倒是蘭妃笑了笑道:“快起來,同是進宮伺候皇上的妃子,妹妹何須如此見外。以後咱們可就是自家人了,妹妹若是有什麼不解之處,盡可以來找我們。”
素妃也淡笑道:“是啊,妹妹有事盡管說的。”
柳妃聽了她們兩人的話,這才眼含敵意地對著她身旁的兩人若有所指地說道:“你們啊,就是這麼好說話,指不定你們的好心,有朝一日會成為別人騎到你們頭上的工具!”
說完,柳妃狠狠地瞪了她們兩人一眼。素妃見柳妃狠狠地瞪著她,她不由得低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蘭妃倒是無懼柳妃瞪過來的眼神,她自知柳妃說的是誰,她想童洛初也必定聽出她話裏的端倪來,於是她轉頭對童洛初笑道:“洛妹妹,柳妃也隻是隨口說說,你莫要放在心上。”
童洛初看了柳妃一眼,對蘭妃回笑道:“怎麼會呢?妹妹也知道柳妃姐姐是無心之說,怎會跟她一般計較。”
童洛初很平常的一句話,聽在柳妃耳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於是她有些氣憤道:“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跟本宮一般計較?這樣說來,倒是本宮在無理取鬧、沒事找事了。”
童洛初在心裏說道:沒錯,看來還不是胸大無腦嘛。
雖然嘴裏那麼說,她嘴上卻是賠笑道:“柳妃姐姐誤會妹妹的意思了,妹妹沒有那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