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巧月的臉此刻白的像一張紙都不為過。她的嘴唇幹枯而且蒼白的嚇人。童洛初怔怔地看著這樣的巧月,一時緩不過神來。
巧月見童洛初醒了,緩緩的眨了幾下眼睛,對她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小姐,你終於醒了。真好。”說完,她強撐的理智終是用完了,她身子的力氣一下子就抽空了,軟軟地倒向地上。
童洛初慢慢地坐起身,看著倒在地上的巧月,她還是一臉的迷惑。她將視線下移,看著巧月白皙的胳膊上有一道半截胳膊長的深深的口子,此刻的胳膊更是血肉模糊。傷口處沒有凝和,卻依舊不再溢出半點血,仿若血早已經流幹,再也沒有多餘的血能流出來了。
她愣住了,整個身子僵硬了。難怪她朦朧中感覺滴在她嘴裏的液體鹹且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她喝的不是飲料,而是巧月的血!!她整個腦子都懵了,看著虛弱的巧月躺在地上,她的心除了對巧月的恨,還有痛!
她湊過去,看著仿若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人世的巧月,失聲道:“巧月?巧月!”
她緩緩地伸出右手,伸到半空中,她卻遲疑了,胳膊沒來由地發抖,她害怕去驗證心中不好的預感。爸媽就是在她麵前死的,那時她親自伸出自己的小小的手指去碰觸他們的鼻子,可是給她答案卻是無聲無息,沒有熱氣的呼出,亦沒有冷氣的吸進。
手指開始顫抖,她屏住呼吸,還是將手指湊了過去。雖然呼吸不均勻,但是她總算是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她不由得喘了口氣。還好,還活著。
她爬起來,朝大牢外大叫,想是已經深夜了,所以她叫了好久,才將一個獄卒叫了過來。
獄卒一麵走,一麵罵道:“大半夜的吵什麼!要死了!”
看到獄卒走了過來,童洛初連忙陪笑道:“獄卒大哥,真不好意思打攪了您,可不可以麻煩你請個大夫過來,巧月病倒了。”
獄卒瞟了躺在地上的巧月一眼,嘴裏盡是不屑,他輕哼道:“病死了倒也好!省得到時候忍受被砍頭的痛苦。”
童洛初聽了獄卒的話,心裏升起一團怒火,她冷聲道:“那麻煩獄卒大哥請皇上來一下。奴婢有話要與他說。”
獄卒嘲笑道:“你當你現在是個什麼身份,你不過就是個囚犯,皇上也是你隨便就能見著的嗎?”
童洛初不理會他的嘲笑,隻是堅持道:“若是你不叫皇上來,那麼事後要是有什麼別的事發生,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獄卒聽後,倒是有些遲疑,反複思量了片刻,才看了童洛初一眼道:“你等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滄羽出現在了牢門口,不過神奇的是他身後居然跟著太醫。童洛初感激地看著他,他偏頭對身後的太醫道:“李太醫,去看看她。”
“是,皇上。”李太醫恭敬答道。
童洛初站在滄羽麵前,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最後她卻問道:“皇上為何知道奴婢找您來是為了請人給巧月看病?”
滄羽看著她,卻不答話,隻是沉默。天知道他自童洛初關進大牢後,便一直派人在關注牢裏的情況,所以他早就知道巧月病倒了。本來童洛初昏倒的時候,他就打算派太醫過來,隻是無奈當時皇後纏著他身邊,讓他難以分身,所以才一直沒睡,唯恐牢裏出什麼狀況。
太醫替巧月包紮好傷口,又起身來到滄羽麵前,躬身道:“皇上,現下她身子已無大礙,可能是多日未進食,加之又失血過多,才會暈倒過去。”
滄羽輕輕點點頭,才淡然道:“李太醫,你先退下吧。”
“是。”
待到李太醫退下,滄羽凝視著一直低著頭童洛初,許久後,他才輕輕歎道:“朕知道要刺殺朕的人不是你。朕知道是誰。朕之所以將你們關押起來,隻是個遮人耳目的形勢。這幾日,你們就委屈下吧。”
童洛初震驚地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滿是驚訝,“皇上您知道?!”
滄羽點點頭,看了虛弱的巧月,又對童洛初說道:“朕知道你心裏所想,朕不會為難你的。這牢裏的人,朕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待到滄羽離開大牢之後,童洛初卻還是呆愣地站在原處。她一直以為滄羽不知道要刺殺她的人是誰,原來他早就知道是太後要殺他,可是他居然還可以這般淡定,即使太後要取他性命,他也不願將太後供奉出來。這樣的滄羽太善良了,他難道不知道人善被人欺嗎?
她開始同情滄羽了,生活在四周都潛藏危險的皇宮中,一定很累,可是他卻依舊能對人那麼溫暖地笑,他的笑容純淨地好似不曾沒玷汙的泉水那般清澈透明。
她伸手拿出胸口的玉佩,低頭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