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童洛初遞過來的信,容錦軒放開她的身子,滿臉的笑容瞬間消失,露出懷疑與不信任:“這是什麼?”
童洛初早就預料到容錦軒見到這封信時會是這樣的反應,所以她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她毫不閃躲地迎視他的目光,然後說道:“放心,這不是什麼機密要件,這個是對雙方議和會有幫助的東西。如果你認為我會向齊國傳達軍情,我之前又何必要幫你?而且,你要我說多少遍啊,我是很怕死的。”
容錦軒看著她,雖然也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強調道:“此話當真?你別想逃,我不會放你走的。”
童洛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想逃也得逃得掉啊。”
翌日清晨,軍事帳營內,齊子辰身著一襲黑色長衫,負手背對著跪在地上的四個將士,剛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絲毫的喜與怒,蘇雪如往常一樣伴他左右,直到剛剛才離去。
雖然從昨夜到此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體罰任何一名將領,但是昨夜領頭值班的四個將士,還是全部跪在地上一整夜了。
即使他不說話,也不發怒,但是自他周身依舊能散發出一股寒氣,讓人不寒而栗。
跪著的將士們見齊子辰依舊不打算說話,他們的身子都不停地在發抖,皇上的性格他們最了解了,皇上越是不說話,表示他越生氣,他常常是喜怒不形於色。雖然他笑了,但是不一定是真的快樂;如果他長時間的不說話,那一定表示他很生氣。
“皇。。。。。。上!罪臣。。。。。。該。。。。。。死!罪。。。。。。。罪臣。。。。。。該死!”將士的聲音不停地發顫,用了好久,才將一句話說完。
“望皇上恕罪。。。。。。”
“求皇上。。。。。。恕罪。”
一聲聲的求饒聲帶著恐懼與害怕在整個帳內回蕩。
齊子辰轉身,墨黑的眼睛平靜無波,但是透過眼睛,仿佛能看到裏麵蘊藏的無盡怒火正在洶湧燃燒,仿佛能將人瞬間化為灰燼。片刻之後,他平靜地陳述道:“你們確實該死。”
明明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句很平常的陳述句,但是他說完,一眨眼的功夫,四個將士一起倒在了地上,斷了呼吸,睜大的雙眼裏有的布滿震驚,有的布滿恐懼,有的滿是驚慌,有的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而齊子辰的手中握著的卻是一把沾滿鮮血的劍,可是臉上依舊那麼平靜,仿佛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隻有不斷低下的鮮血,證明剛剛有四個生命猝死在這利劍之下。
“來人。”齊子辰轉身不屑再看死去的將士們一眼。
隨後從帳外走進來兩個人,那兩個人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四個將士,臉色變得都異常蒼白,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恐懼,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如地上的四人那般死掉。
“將這裏清理幹淨。”說完,齊子辰離開軍事帳營,往自己的寢居帳營走去。
“皇上,你這是——”蘇雪看著染上血漬的齊子辰,不禁驚呼的大叫。
齊子辰不理會她的驚恐,徑自走到衣架前,淡然道: “伺候朕更衣。”
待到齊子辰換好衣服,一個士兵卻拿著一封密函進來,說是雪、滄兩國送來的。齊子辰打開密函,原來是兩國送的議和書,他心中詫異不已,明明他們偷取了齊國的十萬支箭,明日之戰必贏,卻在這個時候送來議和書。他心中敲響了警鍾:難道這其中有詐?
他看到密函中還有一封信,他打開,看到上麵寫著一段話:
“雲染蒼穹化硝煙,百年舊事隨清流。刀光劍影劃長空,烽火燒掉多少男兒愁情,兵刃相接斷人心跳。血染蓑草淚成河,夜吹羌笛訴怨情,誰人知,誰人憫?今夜過後,不知誰又赴了黃泉路。戰火焚了一季又一季,終是婦盼夫歸守空閨,父盼子歸亦無期。待到鑼鼓響徹京都,細細尋,何來歡喜隻顧悲。宮裏歌舞升平賞功臣,宮外墓碑處處是冤魂。時光荏苒變遷,昔日耀眼金鑾殿何處尋,當時君坐龍椅窺蒼生,卻也化作灰燼歸黃土。江山易主,新朝換舊朝,終不過萬事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