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好了十分,公主出嫁離宮之時,便是宮中最忙碌的十分。喜慶的樂聲響得震天,大約是薑修已經來了。
新月平靜地拿起一支燃著的紅燭,將跳動的火焰置與層層疊疊的紅紗下。宮人布置了諸多喜慶紅紗,倒是方便了她。
火勢蔓延,屋內溫度驟生。待火勢大起來,眼看已是一發不可收拾,新月才用手調整了一下淡定的麵部表情,而後有些磕磕絆絆地順著長堤往外跑去。
香榭台在湖中央,守衛遠遠望見香榭台的屋頂冒出了嫋嫋的黑煙,長堤上有一個移動的白點正向他們跑來。
“走水了!快來救火!”新月見到一隊人馬慌張地跑向她,也一臉慌張地對眾人說道,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恐懼的小眼神直看得男人們心尖發顫。
守衛們大驚,即刻兵分了兩路,多數人先去救火,新月隨著一兩人撤離,而後去通報更多的人來救火。
弱女子怎及男人的體力,沒跑幾步新月就幾乎動不了了:“你們……先別管我,找人要緊……”
那看似不勝涼風行動似弱柳扶風的女子,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疼。多麼美麗又能體貼人的王妃啊。兩個守衛就差沒有握著她的手說王妃保重了。奈於事情緊急,二人應下後便匆匆跑了。
新月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立即往反方向離去。那敏捷的身形矯健的步伐,哪還有方才半點蔫掉的模樣。
但她的路似乎走得有些不順利,迎麵撞上了一支巡邏的軍隊,新月目測有二十來人。
“王妃止步!”領軍人大掌一推,示意新月停下。
新月又扮出慌慌張張的模樣,道:“香榭台走水了,你們來得正好,守衛軍人手不夠,你們速速前去支援!”
“沁王隻讓我等負責巡邏護衛,那等子事不是我們該操勞的。”領軍人巋然不動,那唯軍令是遵的可嘉風範此刻在新月看來尤其討厭。
她回頭瞄了一眼香榭台,已是一片汪洋火海,看不到半點樓閣的輪廓。那救火的一對人馬在舀水之時,還要小心翼翼地提防時不時跳出水麵攻擊他們的食人魚。
新月直視他的眼睛道:“法則亦是可以變通的,眼前的大事是救火。”
“王妃請贖罪,我等隻遵循沁王的命令,巡邏護衛,以及看護好王妃。請王妃與我等呆在一起,今日宮中繁忙,隻恐有心之人會伺機作亂。王妃和我等一道,則會安全得多。”
新月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靜靜地與領軍人大眼瞪小眼。領軍人幾乎看見她頭頂上蕩漾出一圈圈的怨氣。
“安無欲”還等著接應她呢,眼下她被卡在了這裏,這可如何是好?
“你可是在等本王的命令?”
聞聲看去,兵馬後邊正走來一位身著滾著金邊黑衣的公子。那樣貌姿態,不是沁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