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人等一見著他,即刻恭敬行禮,紛紛頷首。他人還未過來,新月極敏銳地嗅到一縷薄荷香氣,再熟悉不過。她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他,再對視下去,隻怕眼睛中都快要流下春水。
“安無欲”朝她一笑,又對眾人道:“王妃和本王一起,爾等速去救火吧。”提及王妃這兩個字眼,他簡直恨得牙癢癢。安無欲暗中偷梁換柱,把胭脂給了他,然後娶了他失憶的月兒,這筆仇一定要報。
“是。”得了令,領軍人效率極高地火速帶著一幹人趕往了火場。
東方墨陽在她耳邊道:“習慣了你的性子,倒沒有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法出來。”
“不管是什麼手段,能達到目的就是好手段。”新月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東方墨陽可就不高興了,臉上笑意消退:“你的這句話,倒是極其符合他的性格。”
新月大概猜到他指的是安無欲,不過現下無瑕與他多說別的什麼了:“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過來,先帶我走。”
東方墨陽拉起她的手,將她往自己懷中一帶。
新月驟然貼上一個溫熱的身軀,來不及多想,他便帶她飛離了這裏。她隻能勾住他的脖子,使自己不會掉下去。
兩人貼得很緊,她可以感受到他胸口起伏的跳動。耳邊仿佛出現了極其動人的情話——
“人道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縱使山也被磨平,天地也再次化為混沌。隻要我尚存一氣,愛你,護你,便是我生的信仰。”
情動,絕情蠱噬心。她的手忽然間攥緊了東方墨陽的衣襟。東方墨陽察覺到了異狀,低頭看懷中的人,卻見她臉色已變得煞白,眉宇間隱忍著極大的痛楚。
“月兒!”
天上地下,幾乎是同時響起了這一聲呼喊。
東方墨陽還來不及望地上的人一眼,便察覺到有兩道撕裂風的聲音,原是兩支毒針!他身形一動雖是避開了毒針,重心一瞬不穩,無奈隻得落地。
懷中的人情況並沒有好轉,他能察覺到她難受得身體都在輕微地顫抖。
“月兒!月兒你不準有事!”東方墨陽牢牢攥緊著她的手,命令地吼道。
安無欲看著另一個“自己”,聽那音色就分辨出了來者是何人,即刻大怒:“明帝!你當曼羅王宮是你家花園不成,隨意來隨意走?放開月兒!”
東方墨陽冷冷看了安無欲一眼,撕下了臉上的偽裝。一字一句,警告般的語氣:“你最好乖乖任我帶她離開。”
安無欲對他對峙著:“她現在是沁王妃,是新月!西門明月是你已昭告天下的明後,不是她!”
“若不是無堯子前輩告訴我你當日給她喂得是什麼,我真的無法這麼快找到克製的方法。”東方墨陽取出了那個瓶子,拔下塞子,瓶口有屢屢寒氣溢出。
新月已心痛地滿麵大漢,身子似是一灘水般的綿軟。
“北嶺雪!”安無欲頓時如醍醐灌頂:“你一直在籌謀著帶她離開,而她也一心想著逃離有我的世界!”說到後半句,安無欲隻覺翻天覆地的怒意都湧上了大腦。他如此真心地待她,換來的是什麼?
東方墨陽才不管快要爆發的安無欲,以最快的速度將北嶺雪倒入了新月口中。雪水順著新月的咽喉流下,她的眉毛睫毛都結上了一層薄霜,軀體即刻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