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的目光這才解開了鎖。
“有沒有鬼犼,你們進入夜郎穀後就知道了。陳家自己豢養的秘密部隊,陳家人自然有召集的方式,貧僧在此就不贅述。貧僧眼下要說的是,你們就從後院的那棵鬆樹下進去吧,那個密道,也是當年陳家修建的”。
隨後幾人來到士兵們聚集的大殿。危難時刻聶碩還不失大將風範,將三個兒子和二十多個士兵等一幹將士依序列隊,整整齊齊地站好,然後發號施令,領著大夥來到後院的花園,一道岩壁的半腰果然有一根老鬆,粗壯的根須拽緊一塊巨石,突兀得有些離奇。
文六木看了聶碩一眼,縱身躍上三米高的岩壁,果然發現鬆樹根須緊挨著岩壁的內側,有一個三尺寬窄樹洞,裏麵隱約的冒出幾縷白霧,詭異至極。
文六木順手把岩壁上棍子粗細的幾根藤條捋下去,供下麵的人攀爬上來。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般身手的,倘真如此,就不會有叛軍攻陷將軍府的事情發生了。
聶拓第一個攀爬上去,在文六木的注視下鑽進樹洞。
等士兵們都消失之後,聶碩也要鑽進樹洞了。
“文義士,接下來有何打算?”聶碩朝文六木一抱拳,卻不言救命之恩。
“嗬嗬,我啊,還得想辦法去弄萬斤大米回家,否則,老太爺就不準我進家門了”。
“自家人,無非是一句賭氣話而已。”聶碩有點懺愧,他沒有辦法幫助文六木弄萬斤大米,一百斤也弄不到。
“嗯嗯嗯”。文六木敷衍地點著頭應付聶碩,心裏卻打著鼓。
這個時候,的確沒有辦法去弄萬斤白米了。不過這也不能說明陳力忘恩負義,現在他能不能保命都還難說。文六木隻希望向老太爺闡明緣由,能爭取老頭子的原諒。
他和老太爺的賭,打得夠大夠毒,現在想起來,為了證明和陳力之間的那點義氣,押上被趕出文家老宅的賭注,的確非常劃不著。
但是萬斤白米,對於現在的文家實在是太關鍵了。
聶碩一幹人等消失,文六木也從另一側飛下懸崖,他的馬兒也在山下等候著。靈兒就是靈兒,有靈性的馬兒。
天亮的時候,叛軍首領張宇接到消息,親自趕到北山寺山腳下。聽說陳家軍的副將聶碩父子三人藏在寺裏,張宇管不了那麼多了。此等隱患不除,誰知道明天後天、或者明年後年會生出怎樣的事端。於是急忙帶人殺進寺廟,廟宇裏卻空無一人。
聶碩等人的失蹤好解釋,老和尚和小和尚呢?
張宇氣得肺都要炸了,當場槍斃了四個小兵來解氣。不過,放火燒寺的惡事,他還是不敢造次。
文六木趕回文家寨的時候也是中午時分,他在青龍山頂徘徊了很久,由於實在惦記妻子安娣,還是壯著膽子回家了。
他已經想好了理由,就看老太爺信不信了。
家丁打開五寸厚的大朝門,一臉餡笑:“掌門,您怎麼才來”?
什麼意思,老子來晚了?莫不是老太爺等不及了,已經在族中開了堂會,要解除我的掌門人職位,當真要把我趕出文家大院?
抬頭一看,瞬間懵逼:院子裏的麻布口袋堆積如山,地上還撒落著不少米粒,楊媽帶著幾個女傭正蹲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把米撿進小簸箕裏。
二重門的院子裏,文六木的六個叔爺爺都在門口正襟危坐,滿臉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