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百次的夢回 惶惶然的尋跡(1 / 1)

世間之事,皆於緣起緣滅,然仇苦憤恨,孽緣生,舉世皆濁,眾人皆醉,吾獨醒也,奈何,怎去得皮囊汙濁。

自知身陷於局,怎奈,力弱勢微,抽身而退不得也。

縱使千般念萬般意,綿綿不絕,怎奈,造化弄人,心碎刀絞,寸斷肝腸。

---《雨點戲言》

這福胖之人便是掌櫃口中的錢掌櫃。

經錢掌櫃辨識,確為魔獸晶核,且為二階魔獸晶核,以兩百金幣易之,待吃過酒菜,付過定錢,夥計便帶其入客房休息,客房之內陳設簡單,桌椅床被,甚微細查無異後,輕合門窗,落座床沿,沉思良久,確信煉獄之淵與世間有所時間差異。

暫且放下雜念,臥躺於床,合目小憩,然,腦海裏,一幕幕逃離煉獄之淵時的情形,呈列於前:虛空漩渦遍布,斷崖外昏黃低矮的天幕,十幾人靜靜立於斷崖邊沿,目光緊鎖斜上方的漆黑漩渦,悲愴、心悸、興奮、苦澀、無奈,眾人皆是五味雜全,然,那一個個虛空漩渦,宛如巨獸之口,凶險無情。

某一時刻,漩渦緩頓之時,一人哭喪著臉,於另一個的威勢所迫,躊躇幾息,咬牙鎖目,跺腳騰空,投入其中一漩渦,緊接著眾人紛紛隨即騰空衝入其中,而,耿少雲側目而視,僅餘自己和另外兩人,便起身越入。

前方光亮刺目,伸手欲觸,別無他物,是故天已放明,呆滯幾息,剔除夢的殘片,起身洗漱,抬手觸及發髻,停滯片刻,散開長發,換以時下的發飾,穿戴上一套新衣,者便是休息前囑咐夥計買的。

觸及手臂,這才憶起,小貪應該快睡醒,不多時,一淡黃色小蛇,探身而出,盤立於耿少雲手背之上,耿少雲輕撫它小巧的腦袋,神色柔和慈愛,拂過指間,手中呈現幾顆顏色各異的魔核,較之換取錢財那顆大許多。

小貪一見,魔核,瞪大雙目,垂首蹭了幾下耿少雲的手背,這才迅速吞食魔核,耿少雲目不轉睛地,看著小貪,小貪吃完後,逗樂一會,便鑽入袖口,盤卷於手臂之上。

世間是人的映射,人是社會的寫照,人塑造者世界,塵世也影響著人,那樣殘酷的世間塑造了耿少雲的冷漠謹慎,而小貪又帶給他溫馨輕鬆。

在黎村徘徊幾日,探查收集各種信息,融入這熟悉而陌生的世界,暗歎時光流逝。

尚未探查到本家的位置,千年過去,尋跡茫茫。隻待先到荊風城再做打算。於是尋前往荊風城的商隊同行。

耿少雲隨車隊而行,繳納了錢財,便於車內盤坐,或許是因所經曆滄桑,又或許是如今性情使然,習慣於獨自一人靜謐,即使歇腳,眾人言談及墟湮之淵,各種於魔獸搏殺驚心動魄的事跡,耿少雲也默默於旁,平息耳聞罷了。

或是避過眾人,運轉玄功,也是這十年來的習慣,不荒於練功,在煉獄之淵,時刻都有生命危險的世界,能倚仗的便是一身的功力。

若是自己獨行,則隻需數日便能到荊風城,依照車隊行進則需一月光景。並非耿少雲不能獨行,隨同商隊,一則便於收集各種信息。二來,需要時間捋捋思緒。

夜幕飯後眾人閑聊著。

聽聞最近通往荊風城的商道不太平。

我也有所耳聞,所以才在黎村盤桓幾日,跟隨大商隊一同行進。

還有此等事,我未曾聽聞,隻覺蹊蹺,這趟商隊給出的傭金較之過往高,難道還真有劫匪不成,前些年這一道的劫匪才被剿滅啊。

看來還是得謹慎留心,用血換來的錢財,莫要陰溝裏翻船,活著回去才有得命花嘞。

誰說不是這個理嘞。

眾人心中戚戚,來到這墟湮之淵,獵殺魔獸,哪個不是刀口添血,以命相搏,才換來的錢財。

耿少雲凝望著黑夜,沉沉的夜幕,相較煉獄之淵是如此柔和,耳聞眾人閑聊,僅當趣事罷了。相較那處處提心,刹那生死的煉獄之淵,是如此不值一提,但耿少雲也沒有輕視,嘲笑之意,生命就是如此短暫,如此珍貴,又如此輕賤。

車隊行進十餘日,已是一半路程,這日行至午時,耿少雲盤膝垂坐於車內靜息,神識探視海裏,茂密的樹梢中,一尖嘴猴腮之人,蹲於樹杈之上,張目窺視四下。

耿少雲眉頭微皺,料事前路不平,並非怕事,隻道徒增麻煩,若插手,引人注意,則非其所願。

車隊行進一裏,那窺探之人,發現了車隊,輕巧急速避開樹枝,抽身而去。

此時車隊之人仍是各自相談,氣氛和恰,畢竟時至飯點歇腳的時辰。

耿少雲仍靜坐,調息運功,未曾出言警示,車轍向前轉動,大致一炷香的功夫,前方打鬥聲傳來,眾人皆是戒備提神,眾人經商榷,停步駐車,聚集八支車馬,拔刀抽劍,圍護周遭。

耿少雲此時也下了馬車,靜立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