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不清楚,關於茜洛的一切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人,應該沒有誰能準確地告訴你答案。”
最後他們還是沒有能統一意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唯一相同的大概是——他們對生死的觀念並不是十分的強烈,但是對於茜洛,他們卻是想要她活下去,得到她暫時離開了森羅萬象,心裏居然有點放心。
“她真要回來你是沒有辦法阻止的,”像是看透了禦琮的想法,楓微微勾唇,道:“我勸你還是把精力放在東見月那家夥身上,他不說要給你找麻煩嗎。”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他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吧,這個時候還沒動作才不正常吧。”楓理所當然地說道:“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沒什麼。”楓這種有話不說的態度又來了,可絕大部分的人都拿他無可奈何。“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好日子可沒有多久了。”
在森羅萬象裏,關於茜洛去哪了相關的討論暫時被擱置到了一邊,而真正被討論的中心人物靈魂與肉體已經一分為二,脫離肉體的靈魂需要新的容器,不然長時間暴露在外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然而並不是隨便找一個肉體就能附著上去,還要講究磁場,一些更加玄妙的東西。
隻是作為靈魂來說茜洛此刻根本無法思考,在對她來說有些漫長的漂流中,有些東西在慢慢的丟失,在脫離肉體的時候她已經很虛弱,恐怕再過不久就要消失了。
——我現在要去做什麼呢?
——不對啊,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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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為凜冬,時間為午後。
今天的天氣一如往常的陰沉,烏雲密布的天氣似乎在下一秒就會飄下細密的雪花。街道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幹淨,隻在屋簷下的牆角出堆積著一層薄薄的雪。街道上的行人腳步匆匆,似乎大家都想在暴風雪來之前回到家裏。
這是一個不大的城鎮,坐落在海岸邊,一直往更深處的內陸前進的話,沿途能經過不少的村莊與小鎮,在現代化的世界裏,這裏還保留著童話般風采的建築。不止是如此,在這裏生活的人們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刻意維持著百年前的狀態,從服裝甚至言行舉止。
要說原因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畢竟這裏也是一個遵循於現實之上的虛幻世界。
城鎮的西麵是尚未開發的原始森林,一般情況下城鎮的居民很少會來這種地方,它地形複雜,不僅容易迷失方向,其中還棲息著眾多凶猛的野獸,沒有一點防身的本領,還是不要靠近的比較好。
然而就是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也是有很多人的,不過一般停留的時間不長,要說他們在幹些什麼,大概就是在非法堆砌垃圾。有點特殊的地方就是,他們扔掉的垃圾都是屍體,大多數都是人的屍體,其中有男性也也有女性,看相貌與身材卻無一不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年級。
大多數的屍體都沒有明顯的傷口,死亡原因不仔細調查還真的不好下定論。
這些被搬運到這裏已經舍棄掉的屍體更像是玩具,因為主人不喜歡了,或者出現了各種小毛病就被宣告了結局。不過在幾乎堆砌成小山丘的屍體上,有一具還沒有死透,翻開曾經或許是同伴的屍體,緩慢卻也堅定地爬了出來。看相貌是個在西方世界裏常見的金發碧眼的女性,但比起其他完好無損的人,她的手跟腳都沾著血跡。
“……”
渾濁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從屍山上下來的人在原地站了很久,看著逐漸漆黑下來的森林終於是有了動作。沒有光照也沒有食物,對此處一無所知,即使掙紮著從屍體堆裏出來,也不一定能存活下去,更別說她此刻的身體狀況,由內而外的令人擔憂。
“……下雪了。”
太陽下山之後森林裏真的就一片漆黑了,有冰冷細小的東西落在皮膚上,在腦子理解現在情況的時候就已經極為自然地開口了,隨著這一句話,生鏽已久的腦子終於是開始運轉起來了。
“為什麼不記得了?”有的人失憶如同變回了三歲小孩那樣單純,但大多數情況隻是丟失了記憶,而沒有丟掉生活中的常識與習慣,她的思考模式甚至是性格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現在情況不容樂觀,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她去想那麼多。
“至少把名字想起來,名字,我的名字是淩……”
其實茜洛靈魂出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靈魂受到創傷還是第一次,不管是在儀式進行的時候,還是在漫長的漂流中都或多或少的造成了她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想起來是一個未知數。
“那邊有光。”
或許是冬天到來的原因,夜晚的森林除了看上去陰森恐怖了一點外,冷寂到連野獸也不願意在這種雪夜裏出來活動。茜洛也沒有夜視的能力,跌跌撞撞不知過了多久,居然讓她找到了森林的出口,從遠方山腳下傳來的些許光亮似乎都帶著熱度般令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