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淩。
茜洛表示自己活了那麼久,有誰記得她的名字其實是三個字的,大家都很自來熟地直接叫茜洛,快連自己都忘記還有姓氏這回事。隻不過,不管稱呼她為茜洛還是阿淩,在一定程度上都表示了一種親密的關係。
“不喜歡?”東見月特別認真的看著茜洛,問道。
“沒有。”茜洛在心裏默念著,告訴自己現在一定不要把東見月定位為反派,不讓一定會被那落差感搞混亂。無論是流淵還是東見月,他們都是不一樣的,未來的他們已經成熟,不管怎麼靠近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壁。然而現在不同,在變得熟稔後,屬於年少時的真正性格也逐漸顯現。
比如看見東見月就開嘲諷技能的流淵,還有此刻目光純良認真的東見月,未來被他們壓抑的本質,已經開始出現了。
“嘖,司馬昭之心。”流淵瞪了過來,他看東見月不爽所以不管對方做什麼都是錯的,他張開嘴就打算揶揄他幾句,但後者完全無視了他的話,根本就是把他當作空氣。
相反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開始想著最好不要跟茜洛有所牽扯,現在卻很熱情……跟一開始比起來確實主動了很多,盡管那模樣茜洛怎麼看都是在跟某人賭氣。
茜洛懷疑他們之前根本就是認識的,現在根本就是在她麵前裝作陌生人,特意擺出相看兩厭的姿態。不然的話,她怎麼會有種他們一舉一動不過是想引起對方注意的感覺。
——命中注定的宿敵,這種感覺……
“喂!”就在茜洛打算義無反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流淵叫了她一聲,並且將手搭載她的肩膀上逐漸收緊,笑得春風滿麵,“我說過吧,這種令人不爽的表情,沒有下一次。”
“…對不起!”她太得意忘形了,都忘了流淵現在即使是少年,那也是一隻絕對比她要老謀深算的狐狸,輕而易舉就能解讀她臉上的表情,並且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乖乖閉嘴。
“…為什麼,和他一起。”默默看著無奈賠笑的茜洛,東見月原本就沒有表情的表情似乎變得陰鬱了不少,總覺得很不舒服,也很疑惑。東見月疑惑茜洛看自己的眼光,也疑惑她與流淵的關係。
“因為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沒有地方可去,所以就走在一起了。”茜洛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東見月指的是什麼,然而最根本的理由她沒有說,那是對流淵也說不出口的理由。
“那你呢,你打算去什麼地方。”推開忽然黏上了的流淵,茜洛感覺空氣又冷了幾分,她伸出手在篝火上取暖,火光映紅了她的臉,潮濕的頭發也慢慢變幹,她又問,“說起來,你來這裏多久,怎麼沒在村子裏落腳。”
“…沒地方想去。”東見月的旅途一直都是一個人,朝著沒有終點的地平線前進。茜洛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而他則是連一個準確的目標都沒有……不過現在似乎是找到了啊,所謂的目標。
“至於在這裏也沒有多久,剛好路過就下雨了,所以進來避雨,”東見月的視線瞟向破落大廳的裏間,那裏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似乎連光都要吞噬殆盡,“不過沒有光的地方你就不要去了,特別是你根本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應該要感覺到什麼嗎。”茜洛很鬱悶,她知道自己資質不行,可能比普通人要好,但跟這兩個未來站在巔峰的家夥比起來,顯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他們輕而易舉就能察覺的東西,她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理解。
“最起碼你也感覺到這裏陰風陣陣吧,”被無視了的流淵不滿地開口,他姿勢隨意地坐在地上,支起手肘撐著臉頰,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看樣子這裏死了很多人。”說著,他看向了東見月,笑了,“該不會是你殺的吧。”
“我覺得你比我更有這個可能。”東見月終於是冷笑了出聲,針鋒相對的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彙,中間似乎有著劈裏啪啦的電流產生。
“死了很多人。”茜洛想到了來時村莊裏緊閉的房屋,靜悄悄地,不接受任何外來者的村民……如果死的不是村民,那麼就應該是他們這些路過的旅行者了,本來在這種遠離村莊,在邊緣建起的宅邸就很奇怪,現在看來肯定很有問題。
“不過,是誰殺了他們?”村民?茜洛想到了那些莫名排斥外來者的村民;野獸?回憶起來時院子裏大麵積坍塌的圍牆,它連接後山的樹林,會比野獸襲擊也算不上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