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似夢似真(2 / 2)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說過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以為你有我的保護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你以為我有多喜歡你,可你讓你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別人,任如月,你讓我受夠了,我不想再保護你了,你去死吧!”

他沉冷一句,像是冷到極致的寒水,涼到她的心底。

任如月的耳邊回響著墨子軒最後一句,你去死吧,心裏翻覆攪動,如同湖水一般。

她的喉嚨動了動,用盡了心血喊出了他的名字,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墨子軒……”

“你不用喊我,我知道你現在恨我,那就盡情的恨吧,用盡你全部的力氣恨吧,反正你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說到這裏,他的聲音一頓,轉頭對著身旁的人道:“點我點火!”

墨子軒身旁的人會意,立即拿了一個火把上前,將火架上的樹枝緩緩點燃,轉眼間,熊熊大火便嘩啦一下燒起,煙熏了她的眼睛,火舌迅速的襲卷了她的衣物,雖然是夢,但是火燒到皮膚的感覺卻異常真實清晰。

透過茫茫大火,她看見墨子軒那個沉峻鋒利的輪廓,還有那一雙在黑夜中,熠熠生輝,能把星辰都比下去的七彩的眸子。

眼角猩紅,拖曳出無盡的悲傷和絕望,分散在她身體的每一條骨髓,令她痛不欲生。

大火燒著皮膚,將皮肉都燒脫了一層,最後功吞噬她的整個身體,將她卷入茫茫無盡的大火中。

很疼,真的很疼。

任如月是被痛醒的,都說受了傷才會痛,可是她不過就是做了那樣一個悲傷的夢,為什麼還會痛的死去活來。

任如月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淚眼迷蒙的看著周圍漆漆黑黑的景物,才知道原來這個時候已經天黑了,她竟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

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的無聲掉落,一顆一顆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任如月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哭,不過就是做了一個悲傷的夢而已,然而她愈是告訴自己不要哭,那心裏悲傷的感覺就愈發擴大,眼淚更加的簌簌流著。

任如月無法,最後隻得抬手狠狠的抹了一下眼角,眼角都被她抹紅了,眼淚卻仍然沒有止住。

這幾乎是她做過的最清晰的一次夢,清晰到夢裏每個人長的什麼樣子,或者夢裏的人穿著什麼衣服,她都能記得起來,特別是她被大火吞噬的那一刻,墨子軒冷厲的輪廓,她更加記得十分清晰。

也許,從最開始,便全都是錯的。

任如月這樣想著,然後下了床,借著月走到了房間內的銅鏡前,隻自己銅鏡裏的自己披頭散發,眼睛紅腫,狼狽之極。

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任如月冷冷笑了一聲,她隻將眼角的眼淚再次一抹,這一次,她終於再也沒有掉下眼淚。

墨子軒,任如月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她想,他和她之前是否還能回到之前那般這要另說,現在她最想做的是,就是將所有的難過丟掉,再次披上堅強的外殼,去迎接以後的敵人。

後麵的路還有那麼長,或許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後麵還會發生無數次,如果每次她都要像今天這樣哭哭啼啼,那麼今後恐怕不會有一天的好日子。

累麼?

她這樣問自己。

對著銅鏡扯出一絲僵硬的微笑,夢境裏的事情,讓她在知道,即使墨子軒說要保護她,但她也絕對不能再依賴墨子軒,依賴一個人會成為習慣,而如果以後再遇上這些事情,她若還指望著依賴她,恐怕不知道會死多少回,是以她決定,無論以後怎麼樣,她都不會再依賴他!

對著銅鏡將自己整理了一下,早晨萱萱端來給她洗漱的水,萱萱沒有倒。

轉頭看了看那盆早已涼卻的水,任如月走了過去,就著那冰冷刺骨的涼水,對著淚痕遍布的臉頰拍了兩下。

涼水一接觸到臉上,她便打了一個激靈,雖然水涼,但那水已經讓她的腦子清醒了過來。

涼水拍了好幾下臉,任如月洗完臉又回到了銅鏡前,這次再看銅鏡裏的自己,已經沒有那麼狼狽了,然而頭發還是散散亂亂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

想著她睡著一覺,萱萱可能要急壞了,於是決定先不管頭發和衣服,找到萱萱再說。

任如月決定好了,轉身便朝著房門走去,一拉開房間的門,任如月隻覺的一股清涼的夜風迎麵吹來,吹散了她一天不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