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見多識廣,真是令人望塵莫及啊。”這話卻是怪得很。
說完後,花弄影退了出來,返回了自己的馬車。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門前的所有人才井然有序地進了宮殿。
大殿之上,到處是一片喜慶,張燈結彩。
環顧四周,眼到之處皆是一派繁華。雕龍畫鳳的赤金大柱子毅然立在中央,到處都是金玉之類的裝飾,應有盡有。
太後端坐上方,與皇上還有諸位妃嬪皆是喜笑顏開。其中最惹眼的,莫過於那些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當中的新妃子玉姬。
她隻是站在那裏,什麼也不做,就可以博得許多人的豔羨,甚至帝皇的寵愛。
這樣的女子,越是沉靜不語,越是不爭,就越是讓人嫉妒和憤怒。她什麼也不用做,就可以得到別人千求萬求卻求之不得的東西。是個人,都會不甘心。
諸位皇子當中,穆浚時不時地瞄著柳如雪的方向,等到柳如雪已觸及他的目光,他便會立即收回,裝作什麼也沒有似的。
而他身邊的穆瀟,身邊帶著柳素衣,恩愛且相敬如賓,仿佛宴會上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美人在側,穆瀟自然是沉醉其中的,隻不過柳素衣的目光,還是會透過穆瀟,看向他右手邊的穆清。見二人如此,上頭的李淑妃心裏騰地一下升起了無名火。
穆清傾聽著上頭的話,心無旁騖。在察覺到了花弄影的視線時,他朝她微微點頭。可花弄影卻依舊冷冷的,不做任何回應。
太子穆溱,他坐在距離皇上太後最近的位子上,一臉的沉穩和冷峻。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過花弄影一眼,似乎與從前不同。
而與自己最靠近的公主穆湘,她一臉懨懨的,如同靈魂出竅一般。
小公主穆淑靠在陳貴妃的身側,無所不用其極的粘著自己的母妃。
漸漸地,花弄影的目光轉移到了席上的所有人。花起塵與柳昊緊緊挨著,身邊的江無音卻對著花弄影點點頭。
自江無煙去世後,她就再也鮮少見到江無音了。這一點頭,竟莫名生出許多感傷來。故人莫輕見,一見易斷腸。此情此景,便是如此。
就在花弄影出神之時,上頭傳來一句:“上歌舞——”
屆時,歌舞升平,落袖如雪。
許多女子在大殿中央轉動舞袖,水袖揚起飄落之際,有許多目光劃過。玉酒勝雪,清涼如露。
歌舞畢,所有人開始獻上賀禮。金銀珠寶應有盡有,多的令人炫目。不必說那些見過的種種珍貴物品,譬如東珠金銀,那些聞所未聞的珍寶亦是琳琅滿目。
太後坐在上頭,興奮地合不攏嘴,六十大壽自不必說有多重要,所以人人都十分重視。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賀禮光看著是賀禮,但是仔細一看,卻是變相討好皇上太後,日後飛黃騰達的鋪路石。所以人人都在盡力獻寶,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傾盡而出。
就連是皇子,也在所難免。
穆浚送給太後的,是一隻和田玉福壽雙全如來佛玉墜手釧,通透瑩潔的玉質觸手溫涼,福壽雙全的雕文精致無比。
太後看了,十分滿意:“浚兒有心了,皇祖母很喜歡。”
穆浚倒是不在意許多,他回頭是沒有忘記朝著柳如雪看一眼,俏皮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接著的是穆瀟,他從身後取出一個盒子,一打開,也是一串手釧!
瞬時在場的人有些尷尬,那佛珠和穆浚的一模一樣!
穆瀟看了一眼穆浚,上頭的令儀娘娘卻道:“原來是和浚兒一樣的壽禮啊,不過太後已經有了一隻手釧了,再來一個一樣的,可有什麼勁兒呢?”令儀娘娘說著笑了出來,眼裏卻是滿滿的不屑,卻還要裝作漫不經心。
她身邊的李淑妃聽了,不由得皺起眉頭看看自己的兒子,他今日怎麼會這麼不周到?
“妹妹,他們兄弟心意相通,這不就是真正的福壽雙全了麼?太後真真是有福氣的。”李淑妃話音剛落,太後也跟著點點頭。
畢竟都是孝心,對於太後來說,都一樣。
這時,穆瀟卻開口辯駁道:“令儀娘娘說笑了。要說這佛珠手釧,隻是和三哥的形似,卻又不完全相同。這佛珠手釧若是皇祖母帶了,年歲一長便可通經活絡,益壽延年。”
這話一出,令儀娘娘立即變了變臉色,這個和穆浚的壽禮一比,卻是略高一籌。
穆浚卻笑笑道:“五弟真是心思巧妙。”
說完後,穆浚倒也不在意其他的,兀自喝起酒來。
李淑妃不動聲色,拈了一顆葡萄送進嘴裏,無比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