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1 / 2)

南邢驀地闖了進來,尚且蒼白瘦削的臉,帶著一絲狠厲,“你們要對她做什麼?咳咳......”他有些微微的咳嗽,大 病初愈的無力感,將那份嗜血的肅殺削去了半分威嚴。

水轅看著來人,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有些猝不及防的慌亂。

“呦,今個兒是什麼風,能把仙君大人吹來了?”他半眯著眼,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來掩飾心底的不安。

南邢雙目赤紅,直直地盯著水轅,“你要對她做什麼?”依舊是這句話,沉寂的語氣裏,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水轅冷笑一聲,麵上有些輕佻之色,“做什麼?自然是小爺我看上了她這幅皮囊,準備給她抽了筋,扒了皮,然後收藏了留著欣賞。”

他說得風輕雲淡,語氣輕浮浪蕩,仿佛是在刻意的刺激著,麵前這人脆弱的神經。

南邢看向水轅的目光中,開始漫上殺氣,他緊握著雙手,纖細分明的骨骼間,發出暴虐的“咯咯”聲。

此時的他,像極了發瘋的野獸,由內而外散發出嗜血的狂躁,仿佛隻是一瞬間,便能引來一場慘絕人寰的血腥風雨。

水轅方才隻是在心底有幾分不安,可現在的現在,在對上那雙眸子時,他卻感覺到,有絲絲的寒意從心尖蔓延到全身。

冰涼一片。

原本渾然清冽的人,此時怒睜著一雙暴虐的眸子,猩紅而殘忍,像一隻不受控製的怪物,緊緊盯著自己的目標,讓人膽顫。

水轅沒由來開始害怕,因為他覺著此時的自己,像極了這怪物嘴邊的食物,隻要有一張血盆大口張開,他便能死的連渣都不剩。

然而,他又僥幸地安慰著自己,即便是麵前的這個人再厲害,也是帶著萬道雷刑留下的傷痕而來,就像那張臉,即便是再駭人,也依舊帶著蒼白虛弱的無力感,不是嗎?

水轅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笑,臉上也布滿了陰沉。

他回視著南邢,遮掩不住濃烈的恨意,良久,他說,“帝殤,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不是白煉,而是水轅。”

像是在宣誓著這一場戰鬥,即將被打響,每一個字,都帶著狠厲的決絕,勢必你死我活。

南邢看了看他,麵上沒有什麼表情。

水轅以為他怕了,心底開始升騰起歡愉的小泡泡,然而,後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恨地想將南邢那張嘴巴撕爛。

“水猿是什麼品種的猴子精?我沒見過。”甚是誠實平淡的話。

你丫的才是猴子精,你們全家都是。

水轅抽了抽嘴角,很有種冒火的衝動,然而,他不住的安慰著自己,不要與這種流氓土鱉計較。

他自覺大人有大量,頗為大度地翻開這一頁,緩緩道,“你沒見過我,也能不怪你,不過月烏你總認得吧?我是她青梅竹馬的戀人!”

水轅彎起嘴角,臉上彌漫著情竇初開的羞澀和眷戀,將“青梅竹馬”和“戀人”這兩個詞,刻意咬得重些,像是一種挑釁。

南邢依舊麵無表情,“哦。”

水轅那些美好的懷念,徹底在臉上僵住了。

哦。? 哦。? 哦。!哦你大爺!

老子說了這麼多勁爆的消息,你特麼就一個“哦”字就完了?

水轅開始有些不淡定了,他記恨了幾十萬年、幾百萬年的仇,在即將得以報複的時候,卻變成了他一直自娛自樂的笑話。

敢情這麼多年來,隻有他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還記得那般久遠的恨意,然後,每一天都在腦海中上演一遍。可 最後的最後,除了他,根本沒有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然後,他變成了一個每天都在折磨著自己的傻蛋。

水轅不甘心,恨恨地補充了一句,“我要為月烏報仇!”他緊緊地盯著南邢,想要從那張風輕雲淡的臉上,看出些偽裝的破綻,然而,他失望了。

南邢依舊不痛不癢,由內而外,真心地淡漠,“我隻要浮桑,其他的,我不在乎,也不想去在乎。”

水轅徹徹底底從一個傻蛋,晉升成一個可笑的傻蛋,二者之間,區別在於,一個僅僅是傻,而後者是可笑的傻。

他的心,徹底不能淡定了,原本濃烈的恨意,被一團怒火灼燒著,變得更濃烈了。他不能就此讓這麼多年的恨,變成一個笑話。

水轅渾身上下,也開始彌漫起一股殺氣,絲毫不比南邢的氣勢弱。

“原本我還想,既然浮桑換了你一條命,我便暫且讓你多活兩日。至少,也要等到月烏以她的麵孔活過來,然後讓她親手殺了你,讓你也嚐嚐,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裏,是一種什麼樣絕望的滋味,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