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8 安得雙全法(1)(2 / 2)

聽到這裏,我無比欣慰,心中的一塊大石就這樣放了下來。

“子棲托我帶話給你。”師父將手中的桔子悉數喂給我吃之後,這般道,“她說:‘我知道雪時這孩子自小便容易鑽牛角尖,也容易將簡單的事情想的複雜,可是,事情的答案往往隻有一個——所以,你告訴她,大部分時候都隻需要思考,她所希望的,那僅有一個的答案,它究竟是什麼。’”

我透過師父眼睛,看到了姐姐漸漸清晰起來的麵容,溫和而寂靜,有一種洗盡鉛華之後的素樸。

我所希望的,那僅有一個的答案,它究竟是什麼。

我開始夜以繼日地思考這個問題,也開始漸漸做起了這樣的夢,夢中有一個白衣錦袍的男子,眉目冷淡的像是一縷塵煙,可是麵上的笑意卻無比真實。他站在一片蒼茫中衝我招手,聲音清澈:“雪時,過來。”

我在夢裏流下眼淚來。於是我終於在某一天,找到了這樣一個答案。

難道,我真的希望那拈花微笑的一夢,僅僅是一個夢嗎?我果然是個貪心的人,希望就算不是在夢中,也時常能夠見到他。

不管他是傾月,還是南雲。

那是我午夜夢醒的一次,窗外落了好幾聲悶沉的雷鳴,不一會兒,紙窗上就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響,房間裏燭火早已燃盡,電閃之時,可以就著那轉瞬即逝的光,看到屋內森然靜默的事物。

我心間突然有些害怕,倒不是怕打雷下雨,而是源於一種莫名其妙的孤獨。少年時代一遇到雷雨,我就總要借口害怕擠到姐姐的被窩,姐姐雖然無奈,卻總是一邊為我讓出個位子,一邊握緊我的手。

少年時代的我,其實隻是想借雷雨之機多同姐姐親近,而長到了20幾歲,卻沒有這樣任性撒嬌的機會了。

我將被子拉至頭頂,將自己完全包裹住,那一狹小的空間其實是悶沉無比的,讓人呼吸不上來,我卻無比安心,一邊粗重地呼吸,一邊努力的忍住眼淚。

不知道什麼時候,床邊突然一沉,有什麼人坐到了我跟前。

然後,有雙手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他就那樣坐在我床邊,仿佛要開口講長長的一個故事,聲音輕地像是一縷沒有歸所的塵煙,夾著雷聲,透著一股神秘和妖嬈。

“雪時,這些日子怎麼那麼不聽話呢。藥也不按時喝,飯也不好好吃……你難道是在怨為夫嗎?”

我心裏憋著一口氣,倔強地不去回應他,他的那副耐心卻突然變得極好,也不理會我的反應,這樣繼續說下去:“你可知樞棉那孩子,如今馬騎的比為夫都要棒,為夫嫉妒他,便將他扔在了客棧——你若是怨,便連這個也一起怨吧。”

黑夜裏,我一邊聽雷聲,一邊聽他隔著被子絮絮叨叨地說。

“你曾經問過為夫,究竟是看上了你哪一點,這個問題為夫一直答不上來,如今為夫想好了答案,你可還願聽?”又道,“還是日後再講給你聽吧,我們還有那麼多時間……”

他一直坐到外麵雷收雨住時才走,走之前這樣告訴我:“雪時,好好睡一覺吧,等睡醒了,我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