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並沒有爺爺的身影,老煙槍孤零零躺在地上。任凡也是第一次回來這麼晚,他心裏有些著急。
“任賢,任賢!”
任賢是爺爺的名字,自爺爺癡呆越來越嚴重,對平時愛護有加的孫子映像也越來越模糊,隻有他的本名才能喚起一些忘卻的記憶。
尋遍了房間,隻有廚房有被翻動過的痕跡,而爺爺早已不見蹤跡。
任凡連忙出門尋找,正好看見方小妹的父親迎麵走來。
“方伯父,你見到我爺爺了嗎?”
“任家小子,你可回來了。”方父麵色同樣焦急,“你爺爺病倒了,我把他送到了黃郎中那裏,可黃郎中開口就要五兩碎銀,可憐我一個窮苦生意人那裏有這麼多銀兩,左右又尋你不到......”
任凡忍不住噔噔後退兩步,方父連忙扶住他。
“方伯父,您稍等我一會兒,我取了銀兩,您帶我去。”
黃郎中家離得不遠,沒有牌匾,隻在門口上方掛了個葫蘆。
“黃郎中,黃郎中!”
方父把門敲開,開門的是一個和藹的老太太。
“這就是任家小子吧,嗬嗬,看你這一頭汗,別慌,我已經罵過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了,真是,來了病人還沒看就要錢,你爺爺就是年紀大了,有點乏力。”
老太太讓過身,領著二人朝後院走。
客房裏,爺爺已經安穩睡下,床頭的小板凳上放著一個空碗,底部留存著一些米粥殘渣。
見無大礙,任凡臉上明顯放鬆下來。
“多虧了黃郎中和奶奶照拂。”
黃郎中臉上還是有些不愉,但也沒再開口要錢,“我家母親和你爺爺是舊識,況且你爺爺隻是受了微寒,休息一夜便可自愈。”
“家中羞澀,這是一兩碎銀,權且當個醫藥費。”
任凡從懷中摸索一陣,猶豫幾下,又掏出半塊碎銀出來。
“方伯父,也麻煩你左右奔波。”
“好了,好了。”老奶奶在一旁看的心疼,小小年紀就得當家持家,不容易。
“任家小子,今天就這樣吧,明日再來接你爺爺回家。”
“讓奶奶費心了。”
回去的小巷烏黑,方父出門時長了個心眼提了燈出來,這時候讓任凡提著,兩人一左一右,腳步一深一淺。
到了家門口,任凡將燈遞還方父,彎腰拱手告別。
點了油燈,任凡的臉影在牆上忽明忽暗。
李術說的並沒有錯,僅有十歲的任凡還未到身體發育的時間,長時間營養不良已經影響到他的體格。
瘦小的個頭,蒼白的臉色,沒有主家會要這樣的工人。
陪練生是他唯一的出路。
天雲大陸,武道是主流,修行是出路。
不入修行妄為此生。
第二日,武道大會正式開始,街道上的人流愈發稀少,一百文便可在會館坐上一天,稍有錢財的人家都不會錯過這次盛會。
任凡大早就接了爺爺回來,黃郎中一家早就去了會館,他有個參加比武的兒子,若是去的晚了,排隊可是要排一天的。
黃奶奶年紀大了,便留下來看家,然後沏了茶陪癡癡傻傻的爺爺聊天,眼中含著淚水絮絮叨叨念著從前趣事。
回到家中,爺爺一如既往地在門口抽著他的煙槍,任凡特意為他披了一條棉被。
天氣愈發清涼,門口榆樹的落葉也沾染上絲絲黃意。
陪練生的報名時間與正式學生的報名時間相同,均在武道大會七天後,任凡準備到街上看看,既然決定當陪練生,就必須有所計劃。
他做了一些樸素的飯菜放在廚房桌子上,又將大門緊鎖。
景天城是大景國的首都,整體成“回”字,中間是皇城,東西南北分四區。
任家所在的坊市距離東門隻有百十米,沿著東門大道直直可通往皇城附近的啟蒙學院,但這一條路並不短,以任凡的腳力要走一個時辰。
“哎,冰糖葫蘆嘿!”
“又大又肥的大公雞!”
“家傳算命,仙人指路!瞧一瞧看一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