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一度的武道大會，景天城裏一片忙碌，這是全國人民的慶典。
鞭炮聲此起彼伏，這是家人對應考生的祈福。
但這一切對僅有十歲的任凡來說太過遙遠。
老年癡呆的爺爺在門口抽著煙槍，那是他唯一到現在為止還記得的愛好。
到了午飯的時間，任凡將食材一一清洗幹淨，又從油罐裏挖出一勺並不清亮的植物油來。
蔥花、辣椒、大蒜爆香，下入準備好的豬肉，稍試翻炒，加入少許自己釀造的醬油。
芳香四溢，就連門口癡癡傻傻的爺爺也不由回過頭來，專注的望向廚房。
這個時間也是鄰居方小妹最期待的時間。
等翻炒聲稍停，她就已經端著飯碗蹦蹦跳跳的進了院子。
急於品嚐美食的她總是習慣性的催促。
“任哥哥，還沒好嗎？小妹肚子餓了。”
“好了好了，你先去洗洗手，然後叫爺爺吃飯吧。”
“知道了！”
飯菜上桌，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卻流露出誘人的香味，誘惑著人的味蕾。
豬肉是方小妹的父母送給任凡的，他們在街頭開了一間雜貨鋪，手頭寬裕，也算報答經常照顧自己女兒的少年。
爺爺老老實實的端著飯碗，和方小妹掙奪著本就不多的豬肉。
任凡有些憂愁。
雖然生活清貧，但好在街坊四鄰接濟，倒也無憂。
轉眼父母過世三年，自己也到了入學的年齡。入學所需銀兩不多，但也不是孤兒寡老的家庭所能負擔的。
方小妹成功的從爺爺手下搶奪到最後一塊豬肉，心滿意足的打了一聲飽嗝。
爺爺繼續坐到門口抽起那根烏黑發亮的煙槍。
鞭炮聲隨著午飯的結束越發響亮起來，偶爾有幾匹高頭大馬從門前路過，馬背上的少年意氣風發，言語間帶有對未來的期望。
下午是任凡做工的時間。
李術是任凡父親的生前好友，有著李秀才的名頭，在坊市內開了一家私塾，專門教未開蒙的孩童習書寫字。
“書童來了。”說話的人是李術的兒子李全，他對這個父親照拂有加的少年總是抱有敵意，認為他搶走了一些父愛。
任凡沒有理他，直直走進書房。
李術正在準備一些授課需要的東西，見任凡來了，友好的打了一聲招呼。
“李伯伯。”
“嗯，東西拿好，開課了。”
私塾不大，原本是李家客廳，此時正有十幾名七八歲的孩童跪坐在墊子上，見李術進來，均站起身來。
“先生好！”
“好。”李術不鹹不淡的回應一聲。
禮畢，孩童們又恢複跪坐姿勢。李術雙手背於身後，開始授課。
“今日我們還是學字，任凡，碾墨。”
“是，先生。”
課程持續兩個時辰，中間有一炷香時間休息。由於都是半大孩童，注意力不集中，所以課程時斷時續，幾乎都是讓他們自己練習。
約摸過了大半個時辰，底下不知為何有孩童低聲喧擾起來，李術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毛筆。
“莫家小子，又是你尿了褲子。”
莫大河是這個私塾最小的學生，隻有五歲，因為父母給別人做工沒有時間照顧，所以放在私塾，全當有人托管。
他尿褲子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一次。
“任凡，送他回去，李泉過來磨墨。”
無視李泉敵意的眼光，任凡輕車熟路的招呼著莫家小子。
莫大河的父母還未歸家，任凡隻得脫下莫大全濕漉漉的褲子，然後看著他光著屁股在門口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