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醒來,就沒有接觸過那些東西,也不是沒人教我,皇甫宸也找來舞娘夫子,可是我不願學,他倒也不勉強我,最多是黑著臉。
年紀還小的那會兒,我多半時候是不怕他的,一個月也就見一兩次,他坐坐就走,我也很難有惹他生氣的機會。子卿亓昊也不勸我,讓我覺得開心就行。也就是那個楚離歌,動不動說我是個繡花枕頭,什麼都不會。
回到房間,正好看見侍女們在撤食膳,墨汐有些拘束的坐在那裏,見我來,仿佛看見了救星,喚了一聲,“姐姐。”
招娣給我行了禮,就帶著那些人退下了,還說隻要不出宮門,我可以在院子裏隨意。目送招娣她們離開,我才順著墨汐的方向坐了下來,問她,“怎麼了?”
她情緒有些低落,“委屈姐姐寄人籬下了。”
我看著她這個模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畢竟是我連累她同我一起吃苦,這一路上,不管多顛簸她也不曾露出這樣的神情,可自從早上進宮,她的情緒一直不好。
“是我委屈了你,帶你出來,卻也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隨我顛沛流離。”我拉著她的手,十分的歉意。
墨汐抬頭看著我,片刻間就濕潤了眼眶,她緊緊握住我的手,聲音有些嗚咽,“我好想芷兒,不知道她好不好,會不會怨我。”
她一說白芷,我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流,已經離開快三個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芷兒怎麼樣,子卿他們知道會不會擔心我,雖然我已經在錢莊留了口信,可是楚墨他們會不會真的沒事?
我同墨汐兩主仆,那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落,內心的歉意更加濃鬱,特別是在和塔娜相處過後,她時常說和親是她做公主的責任,是為了她的子民,我越發覺得自己很自私。
我拋棄了最重要的他們,拋棄了我自己的國家,拋棄了護衛隊的性命,隻為了這一點點自由。這樣的我,還真是讓人憎恨呢。
“那我們回去吧,好不好,不哭了,我們回去。”我抬手抹著墨汐的眼淚,安慰她。
她聽到我這麼說,驚恐的喊到,“不,不可以,不行,絕對不可以,皇上震怒,指不定會怎麼責罰主子。”
她情急之下的主子脫口而出,而也正是這稱謂,卻讓我內疚的心更加沉重,有我這樣一個主子,真是三生不幸吧。
我隻能同墨汐抱在一起痛哭,因為思念。因為內疚。
在蒙城的宮裏呆了一兩個月,秋去冬來,我越來越討厭出門了,外麵的風張狂呼嘯,如同鋒利的匕首刮在臉上,前幾天我就出去摘了一些冬梅,回到屋子裏麵臉頰紅撲撲的幾天都沒有消下去。
入了冬以後,塔娜就去了大妃的宮裏住著,因為次年的秋天,塔娜就要遠嫁南國了,正值冬日裏天寒地凍,也不用我去伺候教導她,我也正好落得清閑。
塔娜把招娣留在宮裏伺候我,因為不能出去,我們整日裏也沒什麼事做,招娣就跟著墨汐學繡花兒什麼的,而我就過著米蟲的生活,整日裏吃了睡,睡了吃,也算是過得自在。
外麵的事情我一無所知,皇甫宸有沒有放棄找我,涼州是不是被殃及,子卿他們是不是還好,我都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我已是罪人,再也沒有奢求原諒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