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幽柔不願做的事情,便是十頭牛也難以拉回,嬤嬤想要再勸,寧幽柔當下威脅起嬤嬤,若她再敢多言一字,一會來人請了去用膳,她連去都不去了。
也就這樣,嬤嬤才不說話,退了一步,隻道她不胡來,那不去便不去了,回頭備了禮尋個借口在那宴席上也是一樣。
嬤嬤心上自有主意,這會隻叫人開了私庫,先去裏頭揀選東西,最後在那裏頭相中了一對水頭極為不錯的翡翠手鐲。
翡翠顏色通透,看著也有年份,送與那位懷遠將軍夫人顯然不算寒摻,聽聞這前來探親的人中還有一位表親一個孩子,嬤嬤幹脆又多拿了一把金鎖,權當小小心意。
寧幽柔倚在門口看著嬤嬤給自己準備著送出去的東西,拿了那翡翠手鐲便算了,她不吭聲,老東西好歹有地位在那兒,自然要給點顏色。
可那跟了來拖家帶口的“寡婦”她憑什麼還要拿出東西來攏絡,那寡婦算個什麼東西,什麼時候還要讓她來破費。
好人家的媳婦兒見誰帶著兒子跟著個姨母往外跑的,那定然是被拋棄了的才會如此!
寧幽柔不曾去到正院,此刻光道聽途說,巴巴的便把那金鎖給扣下了,隻不讓嬤嬤代替自己送。
什麼時候,她這兒成了一個老奴才當家,她如今在這府裏都不得上官恒看一眼了,連東西還要這個送那個送,是不是要讓她吃糠咽菜的一個個才甘心。
“側妃……外頭叫飯了,請您去正廳之中用膳,今日有客到,王爺吩咐了,還請您好生打扮打扮,收拾齊整了再去。”
就在寧幽柔緊拽著手中的那金鎖死活不肯給任何一個人時,自有來請的丫鬟叫了一聲,此刻寧幽柔聽著那話,心上越發不快活。
齊整?何為齊整?不過來了一個老婦,又不是來個天王老子,給淩思雨麵子罷了,如今還要給個老婦麵子,真把自己當王母娘娘了,誰都要俯首稱臣?
胡亂的叫那下人下去之後,淩思雨把手中的金鎖狠狠的一記拍在了妝台上,而後瞧著鏡中那個黑了臉的人,也不叫人擦粉,隻這麼簡簡單單的出了門。
剛巧,來到擺席的正廳之中時,與柳雲舒和方雅琳撞了個正著,寧幽柔隻把眼睛往天上放著,故意走在了方柳二人的前頭,方雅琳原想爭,柳雲舒卻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既是來看戲的,自然是該讓戲子頭牌好生粉墨登場,這出戲才唱的漂亮!
她們不過是個陪襯,自然要給人讓道!
柳雲舒不過一個眼神,方雅琳這會便了解了,在這當下,也不著急去和寧幽柔掙,隻等著看寧幽柔出醜。
二人跟在寧幽柔的身後,在寧幽柔見到上官恒與淩思雨後齊齊福身,這一點倒是步調一致。
而到了楚凝瑛與嚴氏麵前時,心上有數的方柳二人默契十足的向嚴氏請安,而後向單獨坐在這係上的楚凝瑛請安。
在給嚴氏請安的時候,這寧幽柔就算心上再怎麼不喜歡,還是欠了欠身子,可到了楚凝瑛那兒,她便不動身子骨,這會就這麼不住的看著楚凝瑛,上上下下的打量,那麼肆意。
楚凝瑛這輩子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叫人打量,等著寧幽柔打量夠了之後,她這才開口“側妃娘娘是否目不能視,我這兒有上好的眼藥膏,你若著瞧不見人,我可以送你,免得回頭叫人笑話了……”
“再叫人笑話您這眼睛成了這聾子的耳朵,那可就不妥了……所謂的聾子的耳朵便是擺設,您可不要叫自己的眼睛成了沒用的東西。”
在寧幽柔那邊盯夠的當下,楚凝瑛那兒夾槍帶棒的衝著寧幽柔直接開口,這寶刀未老連珠炮似得話,氣的寧幽柔臉色整個漲紅。
寧幽柔自來窩裏橫,從前在家做姑娘時也是一樣,如今到了這兒,這嘴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不聲不響了。
楚凝瑛是誰,若真的要說起來,那便是母儀天下似乎不管任何的事情她都不計較便當是自己玩兒之人,玩兒的不好被抓起來當皇後,當真是慘……
這一番語帶雙關的話,氣的寧幽柔這會臉色通紅,楚凝瑛這會略略歪著頭,手裏依舊拿著一杯清茶,就等待著寧幽柔來和自己頂嘴。
說起來她自己都好懷念有人和自己頂嘴的日子,今兒個便幹脆借著機會與這丫頭片子好好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