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這些?”季步抽噎著,季步癱坐在地上。連嚎啕大哭的力氣也沒有。
“對不起。”梁亦驍哽咽,“我無數次想告訴你真相,可是我怕我告訴你之後,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小步……對不起……”
季步揩了揩洶湧不止的淚,“你不用給我說對不起,我知道該怨恨誰,也知道該感激誰。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和我媽媽也會被……滅口吧。”
梁亦驍沒說話,但季步說的是對的,他就是在那時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解季澤生的死不是一個意外。
“這五年來,你對我的好,對我和媽媽的幫助,我都知道,我……不會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你的身上。所以你不必和我說對不起,應該是我對你說謝謝。”
“小步……”
“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我差點害死了珍妮。”季步哀歎。
“不,不晚,現在所有的誤會都解除了,一切都是剛剛開始,去找洛好好談談。小步……你一定要幸福。”
“我……會的。”
其實她想說她也不知道,以前的誤會全都在於她,那時候麥梓洛起碼還是愛她的,所以隻要她知道了真相,什麼事都沒有了。現在不一樣,有珍妮,那時候他那麼悲傷的神色,她怎麼能確定她是他心裏唯一的那一個。
下午,她還是去了醫院。
病房內,氣壓明顯比上一次來高多了,珍妮還在監護室裏,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仍處於昏迷狀態。
麥梓洛清俊的臉比以前瘦削了些,麵色依舊憔悴。
她把盛湯的保溫桶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他抬頭看著她,漆眸微閃。
“謝謝你。”囁嚅半晌不知道和他說什麼,想起梁亦驍來,便道了謝。
麥梓洛當然知道她為什麼要對他說謝謝,顯然他非常的不領情,這個謝一下便觸及到麥梓洛暴怒的神經,“噌”的從沙發上站了起,恨不得將保溫桶給扔出去。
“你是專程來給我添堵的?”
季步錯愕,同時被麥梓洛的話傷的不輕,但她何嚐不是傷著他,兩個人各自為對對方的誤解傷人傷己。
靜默。
半晌,季步微顫的聲音打破房間裏的沉默,“當年你明明是為了我才離開的,為什麼要裝作是拋棄我的樣子。”
麥梓洛明顯一愣,他沒想到她竟然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他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呢?
“可能是季伯伯希望你好好活著,編的善意謊言吧。”麥梓洛看向窗外。
季步苦澀的扯扯嘴角,“哦,是這樣啊,我知道了。記得喝湯,我……先走了。”
還是爸爸了解她呢,如果當年她知道麥梓洛是為了保護她而離開,那麼一兩年之後她恐怕是不能等下去了。生死相隨,她曾對他說過的,是真的會做的。
窗外陰霾的天空仿佛隨時都可能塌下來。
那一年的那個下午,卻是比這還要陰霾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