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望舒冷漠道:“廢了你的修為,讓你的手下流血,或者你歸順於我,不見血,二者選一個。”殤無言冷靜了下來,問了句最關鍵的,“你如今什麼修為了?”
這百年來他修為進步神速,乃魔域萬年難得一見的逆天之才,一百多歲的合體期大能,放眼天下,屈指可數。
姬望舒淡淡吐出一句:“大乘期。”
殤無言瞬間閉嘴。
“嗬嗬,方才所言可還算數,保留我笑麵魔君封號,這片域土仍舊歸我管轄,我隻要聽從你的就成?”殤無言笑眯眯地問,變臉變得極快。
姬望舒嗯了聲。
大乘期,離飛升不久,而殤無言還要在這魔域呆上數百年,現在妥協,等以後這人飛升了,就沒人使喚他了。
殤無言精於算計,能屈能伸,當即就喚了一句,“魔皇。”
衛雲舒沒想到殤無言如此沒骨氣,一句也不反駁就改口了。
殤無言這個下屬當得極為稱職,知道魔皇要統一魔域,立馬獻上自己的意見:“魔皇若想統治整個魔域,除了我,問心魔君也很重要,可惜我對他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不知他秉性如何,外人傳言問心魔君冷漠無情,為了統領他那一片魔域,殺人無數,而且此人極擅傀儡術,能一次馭上千傀儡,魔皇雖厲害卻也要當心他。”
姬望舒不以為意,“一會便知。”
殤無言拱手,“稟魔皇,屬下現在要去解決一下自個兒的終身大事,短期內恐怕不能回來為您效力,這片域土就勞魔皇多費心了。”
姬望舒掃他一眼,“準。”
衛雲舒:分分鍾變成上下級關係,真是驚呆她了。
殤無言得了話瞬間消失,去尋他的小魔狐,尋不到大抵是不會回來了。走之前,殤無言神識廣散,發布了尊殺戮魔君為皇的消息,震驚了一眾魔修。
“去修真界?”姬望舒問衛雲舒。
他知道她心裏記掛著兩個小輩,也記掛著擎山。
不想衛雲舒卻道:“不急。不如我們一鼓作氣,把這問心魔君和火羽魔君也收服了,反正都是熟人。”
見他麵帶疑惑之色,不及他問什麼,衛雲舒已笑嗬嗬地解釋道:“我跟問心魔君有過一麵之緣,阿望可知道他是誰?”
姬望舒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是誰都不重要。
然而衛雲舒下麵的話還是讓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介懷了。
“我沒猜錯的話,問心魔君應當就是陸心墨,是當年陸世寒的心魔,他吞噬了陸世寒的元神,取而代之。原本我以為身為心魔,他會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卻不想他對魔與道自有見解,做事皆有緣由。”
姬望舒目光幽幽地盯著她,忽地問了句,“阿雲可知當年的陸世寒因何生心魔?”
衛雲舒一怔,咳了一聲,心虛道:“這我哪知道啊。”
姬望舒微微眯眼,冷冷嗬了一聲,“如此,便去會一會這問心魔君吧。”
衛雲舒:一百年前的老陳醋都能吃,小心眼男人。
衛雲舒以為他馬上就走,卻不想剛剛變成紅衣小妖精的姬望舒又……換臉了。不僅換臉了,這一身騷包紅衣也換成了一件纖塵不染的雪白長袍。他偏頭看衛雲舒,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換了臉的緣故,這一雙眼給人的感覺也變了,淡漠無波,縹緲死寂,卻又仿佛彙聚天地精華,深邃迷人。
衛雲舒怔怔地看他。她總想著看阿望穿白衣的模樣,然而一直沒等到,如今雖等到了,卻是另一張臉。眼前這個是她見過穿白衣最好看的男人。禁欲,冷漠,高貴,不容人直視。男子長身而立,自成一道絕色風景。
正是國師大人畫玉衍。
“阿雲,走吧。”姬望舒忽地開口道。
一聲阿雲讓衛雲舒瞬間找到了姬望舒的影子。不管他變成什麼臉,那眼底的寵溺和縱容之色都是獨屬於阿望的。想到這兒,衛雲舒嘴角微微勾起。
等兩人到了問心魔君的棲息之地巫山,見到那一身白衣的陸心墨之後,衛雲舒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阿望為何要換這張臉了。
幼稚。衛雲舒在心裏默默吐槽一句。
陸心墨將一身白衣穿出了仙人的氣質,姬望舒卻將一身白衣穿出了九天神祗的氣質。孰高孰低,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