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霆走上前,從中挑了一串顏色晶亮,山楂滾圓的,付了錢後,他將糖葫蘆放到言卿手中。
言卿剛要一口咬下去,就見那幾個孩子正在眼巴巴的望著她,烏黑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渴望。
“你吃你的,我再買給他們。”時霆看透了她的想法,於是又從老板那裏買了幾串糖葫蘆,分給這些孩子一人一串,得到糖葫蘆的孩子們說了聲謝謝,興高采烈的擎著糖葫蘆跑開了。
望著這個明明麵色冷肅卻內心火熱的男人,言卿一口糖葫蘆咬下去,那滋味真是說不出的甜蜜。
“對了,三姐要生孩子了,我們送點什麼禮物好呢?”言卿一邊吃著手裏的糖葫蘆一邊問。
推著她慢慢前行的時霆忽然停了下來,她聽到他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言卿仰起頭,一臉納悶:“你笑什麼呀,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還是順城生孩子有別的風俗?”
“你剛才說了‘我們’。”時霆眼角的笑意更濃。
言卿倏然反應過來,頓時有些羞澀的轉過頭,她這一聲‘我們’如此熟絡,顯然是把她和他當成了一家人。
就在言卿麵紅耳赤的時候,時霆的聲音清淡的響起:“既然是送給我們未來的外甥或者外甥女,就由你來做主好了。”
他刻意加重了“我們”這兩個字。
言卿急忙舉起了手中的糖葫蘆,精準的塞到了他的嘴裏,“吃糖葫蘆。”
兩人剛拐過一個路口,一輛黑色的汽車忽從一側駛來,緩緩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時霆神色如常,也沒有退避。
不久,有人從副駕駛跳下來,繞過車尾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龍雲驍從車裏緩步走出,徑直來到兩人麵前。
“時司長,言小姐,又見麵了。”
言卿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了龍雲驍,而且看他這個架勢,應該不是巧合,他是故意跟著他們來到了這裏。
隻是與上次不同,龍雲驍沒有派他的手下前來,而是自己親自下車。
“言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不過這一次,我沒有邀請言小姐獨自一人前去的意思,我想請時司長和言小姐一起去趟寒舍。”
看來被時霆威脅過後的龍雲驍有所收斂,他知道想請言卿,就必須要過時霆這一關。
“龍先生想通了?”言卿仰起下巴。
“說實話,我還在做心理鬥爭。”龍雲驍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但言小姐有句話我記住了,屍體是死者留在世上的唯一話語權,也許,半雪真的有什麼話藏在了她的屍體裏。”
“其實龍先生不必勉強,也許龍先生是對的,書小姐並不喜歡在死後被人開膛破肚。”
龍雲驍目光複雜的看過來,最終轉向時霆:“時司長,很抱歉,上次唐突了言小姐,這次還請你和言小姐幫我這個忙,我想查出半雪的死因。”
“報案人報案,我們查案,這本就是軍警司的本分。”言卿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這是我的私人請求,希望隻有時司長和言小姐兩人經手,半雪生前不喜熱鬧,更不喜歡被人品頭論足,所以,我不想驚擾更多的人。”
“好。”時霆答應了下來:“我和言卿就陪你走一趟。”
“多謝時司長。”龍雲驍轉過身,大步而去。
再次來到這個寫有“龍公館”的西式建築前,夕陽的餘暉籠罩著大地。
言卿剛才回到軍警司,拿了她的解剖裝備,而龍雲驍已經命人在大門外等候多時。
時霆對走廊兩旁的畫作產生了興趣。
“看到這些畫,是不是有種不知所雲的感覺?”言卿問。
時霆點點頭:“我欣賞不來這種藝術。”
“這是抽象畫,常人的確難以理解。”
“抽象”?
時霆看過來,“你懂得真不少,又是在哪本書裏看過的?”
對於他的調侃,言卿早就見慣不怪了,她知道他對她的身份一直存有懷疑,但他一定想不到,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因為這聽起來的確匪夷所思。
黑衣男子帶著兩人來到地下室後就離開了。
時霆推開門,就見龍雲驍坐在沙發上,手邊的煙灰缸裏堆了四五隻煙頭。
這些在道上混的人,特別是像龍雲驍這樣手眼通天的人,多數都是跟賭、色、抽不分家,但他所聽說的龍雲驍,似乎與色字無關。
而讓時霆疑惑的是,他從未聽說龍雲驍有什麼紅顏知已,這個死雲的書半雪,真的是他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