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帶著時霆和白錦來到棚戶區,這裏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建著許多臨時板房,看起來就像搭著一片棚子,久而久之,大家就叫它棚戶區。
住在棚戶區的隻有少數原住民,大多是紡織廠的工人及家屬。
範大寶家的房子同這些板房一樣,搭建的十分簡陋,冬天漏風,夏天漏雨。
時霆剛進院子,就看到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坐在那裏剝玉米,她的旁邊蹲著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在打下手。
見到有人進來,女人似乎十分疑惑,“你,你們找誰?”
白錦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是軍警司的。”
“軍警司?”那個男孩眼前一亮,立刻放下玉米跑過來,目光崇拜的望著兩人,“哥哥,你們是軍警司的警司嗎?”
“嗯。”白錦點點頭,莫名有些心酸,這個孩子還不知道他的父親已經死了。
“哥哥,我的願望就是長大後加入軍警司,做一個懲奸除惡的好警司,你們看我行嗎?”
白錦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行,那你就多吃飯,多鍛煉,快點長大。”
男孩得到鼓勵,十分歡喜,眼睛裏的光芒如晨星閃爍。
“大嫂,我們能進屋裏看一下嗎?”
“好。”婦人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掏出一點錢遞給那男孩:“小坤,你去打點醬油回來。”
叫小坤的男孩對著兩個穿製服的哥哥戀戀不舍,但還是接過錢,乖乖的去打醬油了。
婦人推開屋門,有些慌張的問:“長官,是不是我家男人犯事了?”
時霆看著這個簡陋的屋子,沒有馬上回答:“我們先四處看看。”
“這是臨時住所,又髒又亂,二位別嫌棄。”婦人急忙將丟得四處都是的雜物收攏到一邊。
“你們在城裏還有房子?”
“有是有,但是十年沒住過了,一直在出租,自從我們家男人來到紡織廠上班,我們就搬到這裏了。”
“昨天是紡織廠開工資的日子吧?”
“是啊。”
“範大寶沒有把工資帶回家嗎?”
“他隻有星期天的中午才回來,把髒衣服放到家裏後再拿一些幹淨的衣服回到廠裏,通常隻呆一個下午。”
白錦道:“今天是星期四,範大寶應該不會回來。”
“如果他的工資不帶回家,他會放在哪裏?”
婦人有些警惕,但是看到他們身上的警徽後,思考再三還是答道:“門衛房裏有一塊地磚是鬆的,他在下麵挖了一個洞,正好能放進一個信封。”
“這件事除了你之外,還有人知道嗎?”
“他沒那麼傻,這種事還要告訴別人,那不是請人去偷嗎?”
時霆想到現場的地麵並沒有撬動的痕跡,範大寶的工資應該還放在地磚下麵,凶手在現場翻找了一通,除了順去一塊手表,似乎一無所獲。
“大嫂,範大寶平時與誰結過怨嗎?”
婦人搖搖頭:“他那個人吧有點膽小,最多就是和人拌幾句嘴,若說結怨的話不太可能,至少我沒有聽他提起過。”
“他們廠裏有個叫小鳳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婦人的表情明顯有些茫然,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小鳳,範大寶和小鳳之間的事情被他隱瞞的滴水不漏。
這樣想想,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可憐可悲。
“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你在哪裏?”
婦人沒有猶豫:“十一點的時候,我早就睡了,我和我兒子一般八點鍾就躺下了。”
“長官,你們問了我這麼多,是不是大寶他闖禍了啊,他是把人打了還是幹了其他壞事?”婦人急了,“大寶膽子小,絕對不是大奸大惡之徒,長官一定要調查清楚啊。”
時霆看著這個焦急的婦人,知道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
剛才他一直隱瞞不說,就是為了保證她情緒冷靜,思維清晰,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向他們提供真實可靠的線索。
“範大寶在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遇害,現在我們軍警司正在調查這件事。”
“遇,遇害?”婦人猛然瞪大了眼睛。
“我們來調查的同時也請你去認屍。”
聽到認屍兩個字,婦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緊接著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娘,出什麼事了?”小坤拎著醬油瓶子跑進來。
婦人大哭不止,對她來說,範大寶就是頂梁柱,他倒下了,這個家就垮了一半。
小坤把醬油瓶放在一邊,彎下腰去扶婦人,他一低頭的時候,時霆看到有個東西從他的頸間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