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坐在門口的樹下,正和一個年輕警司說話,時霆走過去時,她立刻從板凳上站起來,有些驚恐的望向他。
多數人見到時霆的第一感覺都是敬畏,因為他的目光深邃雪亮,仿佛能夠看穿人心,與他對視幾秒,就算沒有犯罪也會莫名心虛。
“你叫小鳳是嗎?”時霆盡量緩和了聲調。
小鳳點頭,大概覺得時霆長得好看,不免偷偷看了兩眼。
廠子裏有二百多名職工,男職工三十多名,沒有哪個能比得上眼前這個男人。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範大寶死在門衛室的?”
“早上六點半。”小鳳咽了一口唾沫,“我當時剛到廠門口,突然肚子疼,於是就去跟範大寶借點紙上廁所。”
“你跟範大寶很熟?”
小鳳的目光明顯有些躲閃:“不,不算熟。”
“可錢廠長說你們關係非常親密?”時霆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小鳳的臉色頓時漲紅,有點驚慌失措,但嘴上仍然否認:“就是點頭之交,錢廠長一定是記錯了。”
時霆望著她:“範大寶被殺,凶手很可能是他的熟人,如果你不說實話,那隻能帶你回軍警司調查了。”
聽說要被帶回軍警司,小鳳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我沒殺人啊,為什麼要抓我?”
“因為你說謊,說謊就是提供假口供,假口供一旦誤導案情,同樣也要坐牢。”
小鳳顯然不懂法,被時霆這麼一嚇,她立刻哭喪著臉說道:“長官,我沒殺人,真的沒殺人啊。”
“隻要你說真話,你就不必坐牢。”
“好,我說我說。”小鳳低下頭,“但你們千萬別告訴別人,要是讓我男人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小鳳歎息一聲才緩緩說道:“我和範大寶曾在一個車間工作,他對我挺照顧的,但他那時候已經有了妻兒,所以我們之間沒有發展下去。後來,我就找了現在的男人,但他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我和範大寶的事,開始變得疑神疑鬼,我上班早了或者加班回來晚了,他就開始質問我,問我是不是和範大寶廝混去了,我隻要辯解幾句,他就動手抽我,開始的時候還是甩幾個耳光子,後來喝點酒就開始變本加利,經常把我打得鼻青臉腫。”
小鳳說著,擼起袖子,露出上麵一片青紫的痕跡:“這是前天打的,本來我已經按時上下班,他非說我在上班期間與範大寶私會。”
白錦咬了咬牙:“打女人,算什麼男人,操蛋玩意。”
小鳳抹了一把眼淚:“這事兒後來被範大寶知道了,他覺得愧疚的同時就來安慰我,經常還給我買點小玩意來虛寒問暖,比起我那個男人,他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一來二去的,我們之間的感情死灰複燃,就又走到了一起。”
“這件事你男人知道嗎?”
“他知不知道又能怎樣,反正假的時候他也能說成真的,還不如就讓它變成真的,我這些打也算沒白挨。”
“昨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在家哄孩子睡覺。”
“你的孩子多大?”
“兩歲。”
“那你的男人呢?”
“我和孩子睡下時,他還在另一個屋裏喝酒,後來我就睡著了。”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他在不在家裏,你並不能證明?”
小鳳似乎遲疑了一下,馬上就開始緊張:“長官,我家男人雖然可惡,但他不會殺人的,他要是想殺範大寶,也不用等到現在啊。”
“你不用緊張,我們隻是例行詢問。”白錦在一旁安慰道:“如果你男人沒有犯法,我們也不會冤枉好人。”
“他不會的,他是個膽小鬼,隻會對女人耍橫,他要真有那個膽子,早就去找範大寶了,可我和範大寶在一起這麼久,他都沒去找過他的麻煩。”
“那你知道範大寶平時和誰的關係比較要好嗎?”
小鳳想了想:“他以前在印染車間工作,後來都快升到主任了,結果得了病,不能幹重活,就來到了門衛室做保安。他雖然離開了印染車間,但跟車間裏那幾個工人的關係依然很好。”
“這些人都叫什麼名字?”
“二禿子,狗勝,大豁牙還有一個叫三角眼。”
白錦皺眉:“這都是些什麼名字?”
小鳳也有些不好意思:“這都不是他們的大名,不過為了好記,大家就互相取外號,叫得久了,倒是不記得大名叫什麼了。”
“範大寶有沒有外號?”
“就叫大寶。”
小鳳做完筆錄,白錦就放她進去上班了。
時霆看了眼表:“我們去範大寶的家裏看看,你讓錢廠長找個人給我們帶路。”
“好。”
錢廠長的秘書姓李,穿著打扮都跟錢廠長差不多,看來是受他潛移默化的關係,看上去就像一個小版的錢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