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嫣氣不過,一路訓斥了四五個丫鬟,來到言卿的院子時嘴巴還是氣鼓鼓的。
“七小姐,誰惹你生氣了。”靜知笑著問。
“還不是那些碎嘴子的丫鬟,氣死我了。”言嫣哼了一聲:“六姐姐呢?”
“小姐在裏麵看書。”
“這都什麼時候了,六姐怎麼還在看書啊,難道她真想嫁給五姐夫做姨太太?”
靜知同樣表示不理解:“我也勸過小姐趕緊想想辦法,可小姐隻跟我們說了四個字:靜觀其變。”
言嫣進來時,言卿正在看書,還沒看到有意思的地方,手中的書就被抽走了。
“六姐姐,你怎麼這麼鎮定啊?”
言卿笑了:“那你說我該做什麼?”
“去求阿爹,讓他不要把你嫁給五姐夫。”
“若是這樣好用的話,我的親事又怎麼會變成言琴的?”
一句話把言嫣說得啞口無言。
言卿拉過她的手:“七妹妹,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急,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真的嫁到時家怎麼辦?”
“那隻能說我命裏有此一劫,逃不掉。”
言嫣見言卿一點也不著急,隻能跺跺腳:“六姐姐,你真是心寬,哼,不管你了,反正明天時家就來送彩禮了,到時候你真的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目送著言嫣離開,言卿無奈的搖頭而笑。
在這偌大的家裏,真正關心她的人無非就是言老爺和言嫣,言嫣年紀小,沒心機,是個單純的好孩子,生在豪門還能保持著如此純潔品性,實屬難得。
入夜,言卿又看了會兒書,就準備熄燈休息了。
言嫣說得對,明天就是時夫人三天限期的最後一天,也是決定她命運的一天。
這一覺醒來,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晴天還是陰雨連綿?
言卿借著一邊的椅子從輪椅上站起來,搭著慕榕給她提前安排好的扶手往床邊一步一步挪動。
自從她能站立,也可以借助外力行走之後,就沒用靜知和慕榕幫忙,無論是起床還是入睡都是獨立完成,雖然這個過程常常要消耗她半個小時或者更長的時間,但她樂此不彼。
她有時候會跟慕榕她們開玩笑,她說人類的始祖就是從四肢著地到獨立行走的進化過程,她隻不過把祖先們的事情又做了一遍。
言卿剛剛站起來,後麵的窗戶突然被人輕輕敲了兩下,在這寂靜的夜裏,這兩聲顯得格外突兀。
“誰?”言卿警惕的坐回到輪椅上,將輪椅上的槍口轉向了窗口的位置。
“是我。”熟悉的聲音隔著窗戶傳來,讓言卿一陣欣喜。
她驅動輪椅走過去,一把推開窗戶。
月光如水,落在來人立體分明的五官上,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仿佛被夜色熏染過一般,周身上下都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言卿驚喜之後,又立刻探頭往窗外看了看:“你怎麼來了?”
“不請我進去?”
“你要走窗啊?”
“那我能走門嗎?”慕榕和靜知可能還沒有休息,說不定就在院子裏。
言卿笑了,往旁邊讓出一個位置,“進來。”
時霆一翻身就從窗外利落的跳進室內,回身關上了窗戶。
當他站在言卿麵前時,言卿還有點不敢相信似的。
“這幾天想我了嗎?”時霆半蹲下來,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輕輕摩挲著,英俊的臉龐染了一絲涼意,卻更加奪目。
自在時廣的婚禮上見過一麵,兩人也有數日未見了。
言卿臉紅了,“為什麼要想你?”
他曲起指節在她的鼻梁上輕輕刮了下,“口是心非。”
“時司長,你這麼厚臉皮的嗎,不想你還不行啊?”
“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時霆一笑,目光閃亮的注視著她:“你剛才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說話時眼神不敢直視我,這說明你心虛了,因為你在說謊。”
言卿有些氣極敗壞的瞪著他。
“你心裏明明很想我,可嘴上卻不承認,言小姐,這樣口是心非不太好吧?”
“無賴。”言卿輕嗤一聲,“大無賴。”
“被我戳穿,所以惱羞成怒?”
言卿說不過他,作勢要去打他,手卻被他緊緊抓住了。
她的手瑩白如玉,吹彈可怕,他忍不住低下頭,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言卿的臉瞬間騰起兩朵紅雲,卻沒有把手抽出來,而是嘴裏嗔怪了一句:“時霆,你幹嘛?”
時霆笑了笑,“有水嗎,我渴了。”
“翻牆翻的吧?”言卿故意氣他,“堂堂軍警司的司長竟然像個賊人一樣翻牆入室,這事要是傳出去,一定載入史冊。”
言卿嘴上這樣說著,還是趕緊拿過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茶已經涼了,你先將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