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咀嚼著她的話,腦中浮出數個問號,什麼叫“直播”?
時霆自然是睡不著的,本來她在身邊他就無心睡眠,再加上隔壁鬧出那麼一番動靜,更是讓他睡意全無,但是考慮到言卿臉皮薄,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知如何自處,他才故意裝睡。
現在,她睡著了,他卻無比清醒。
他側過身,那枚枕頭就貼在了他的胸口,他伸出左臂躍過枕頭輕輕搭在她的腰間,這樣的姿勢像極了擁抱,哪怕中間還隔著一座小山。
他凝視著她睡夢中安靜的眉眼,情不自禁的湊近她的額頭,他的唇幾乎就要碰到她柔嫩的皮膚,卻是隔著一毫米的位置漸漸停止。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的回到原位,收回手臂,閉上眼睛,好像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第二天言卿醒來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個枕頭,已經擺回了原位,時霆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
她迷茫了一會兒才坐起來,想到昨天晚上的經曆,覺得很好笑。
時霆此時正在樓下盛早飯,青年小情侶中的吳一為也在,吳一為見四周無人,開玩笑道:“兄弟,你昨晚弄的動靜挺大啊,感覺床都榻了。”
時霆盛粥的動作一頓,說道:“比起兄弟你還是小烏見大烏,我一晚上都讓你吵得睡不著。”
吳一為嘿嘿一笑,“彼此,彼此。”
回到樓上,言卿正坐在床頭發呆,看到時霆進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卻努力裝作若無其事,“你起得這麼早。”
“早飯好了,洗臉水也給你打好了,先洗臉再吃飯。”他放下早餐,走到床邊將言卿抱到了輪椅上,遞了一塊毛巾過來。
言卿洗完臉,粥也涼得差不多了,她和時霆一起吃過飯,收拾了碗筷。
“今天去哪?”
“去挖蘑菇。”時霆道,“你在這裏等我,林子裏還很潮濕,又沒有路。”
言卿點點頭,“那我等你回來,你自己小心。”
時霆下樓後,迎麵遇上吳一為,吳一為和張秋帶著工具正準備出去,此時天還沒完全大亮,這樓裏的人已經先後準備出門了。
吳一為見時霆也帶了鋤頭,於是狐疑的問:“兄弟,你這是去幹什麼?”
時霆歎了口氣:“別提了,我女朋友見你們天天去林子裏挖蘑菇,非逼著我也去挖,說要嚐鮮,我哪裏會挖蘑菇啊,這不是難為人嘛。”
吳一為幹笑兩聲:“確實是難為你了。”
張秋嫵媚一笑:“小哥,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女朋友是個殘疾人啊?”
時霆一臉無奈:“唉,她家裏有錢,沒辦法,將就著唄。這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他放眼往林子裏看去:“兄弟啊,你說這麼大的林子,哪裏有蘑菇啊,不如你給我指個地兒吧。”
吳一為眼睛一亮,指向西南方向:“那裏吧,有一片窪地,應該會有蘑菇。”
“真的啊,那就多謝兄弟了。”時霆拿著鋤頭,興高采烈的走了。
等他走遠,張秋輕嗤一聲,“別看長得不錯,卻是個吃軟飯的傻大個,那裏我們昨天就挖過了,怎麼可能有蘑菇。”
吳一為怕時霆挖到不該挖到的東西,所以故意指了自己去過的地方。
他看了眼表:“趕緊走吧,怎麼也要搶在那三人的前麵,時間不等人,隻剩下兩天了。”
吳一為兩人走後,剩下的三人也都陸續進了林了,林子裏傳來幾聲鳥啼,新的一天開始了。
言卿坐在樓上,目送著時霆走進了林子,她大概猜到了時霆想做什麼。
桌子上還放著報紙,她轉著輪椅走過去,拿起一份細細的看起來,以此打發時間。
中午,老板送來了兩張蘑菇餡餅。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個旅館就是專吃蘑菇和鯽魚。
他們秋天的時候采集大批的油蘑,一部分賣到集市上,一部分曬成幹,這種蘑菇幹如果儲存得當,可以保存兩年。
“今天我家那口子去釣魚,晚上吃紅燒魚。”老板娘留下一句話後就離開了。
晚上,老板果然做了紅燒鯽魚,燒魚的香味兒隔著林子都能聞到。
白天去林子裏“挖蘑菇”的人也都陸陸續續返回,言卿看到時霆和二號房的張達走在最後。
時霆很有興趣的問:“兄弟,挖到蘑菇了沒有。”
張達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沒答話。
時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你還是別挖了,這林子太邪乎了,實不相瞞,我今天挖到了死人。”
張達眼睛一亮,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