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霆道:“現在身份證還不普及,實名登記很難,店家和住客想要造假輕而易舉,我立這條法規也是投河問路,想要提前打好基礎而已。”
言卿很想告訴他,他這個想法有多實際,在現代社會,實名登記住店已經普及到了大街小巷,也為法製社會的穩定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你覺得這幾個人是認識的嗎?”言卿問:“還是碰巧湊在了一起?”
“認識。”時霆語氣肯定,“如果你在住店的時候迎麵碰到同住的客人,你會怎麼樣?”
“打聲招呼吧,或者點個頭。”這是出於最基本的禮貌。
“所以說,表麵上沒有交流的人,不代表他們不認識,相反,他們不但認識,還在極力隱藏這個事實。”
“可他們為什麼要隱藏?”
“不知道。”時霆搖搖頭,“先見到人再說。”
過了不久,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老板手持一摞報紙匆匆而來。
“找到了。”老板收了煙,自然辦事負責麻利,“這是201年冬天的報紙,我怕不準確,把秋天的也拿來了。”
時霆很感激:“謝謝。”
“我老婆正在給二位準備飯菜,二位再稍等一會兒。”
老板離開後,時霆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來。
“你要找什麼?”言卿問。
“紅楊樹下麵埋著的死者是在201年的冬天死亡的,我在想,或許報紙上會有尋人啟示之類的消息,確定了這個死者的身份,也好做下一步推斷。”
“有道理。”言卿也拿過一張報紙,“一起找。”
冬季有三個月,每個月有三十份報紙,每份報紙翻正麵共有四頁,把這些報紙從頭看一遍並不是簡單的事。
言卿看完了十天的報紙,老板娘來送午飯了。
兩碗米飯,一份山蘑燉土豆,一份醃製的鹽蘿卜拌蔥油。
老板娘笑著道:“小菜贈送,二位慢用。”
吃過飯,兩人又開始看報紙,這一看就看到日頭落西,屋子裏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
旅館沒有通電,隻有煤油燈。
時霆去點煤油燈的時候,看到樓下有人從樹林裏回來,那人的肩上扛著鋤頭和鐵鏟,似乎十分疲憊。
“老板,燒點熱水,洗澡。”他衝著裏麵喊了一聲。
不久,又有兩個男人先後返回,他們拿著相同的工具,之間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不曾交流。
最後回來的是那對男女,女人顯然已經筋疲力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下去一趟。”時霆點燃煤油燈放在桌子上。
“你自己小心。”
望著時霆關上門,言卿才重新低頭去看報紙。
時霆下樓後,與那個最先回來的男人打了個照麵,這男人低著頭,行色匆匆。
“不好意思,熱水在哪取?”時霆攔住了他。
男人像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恢複了鎮定:“去找老板要。”
“謝謝。”時霆放下攔路的手臂,那男人也飛快的離開了。
晚回來的兩名男子正坐在院子裏的板凳上洗腳,兩人雖然離得很近,但是並無交流。
時霆走向其中一名男子,假裝好奇的蹲下來:“我看你們都扛著鋤頭,這是在挖什麼啊?”
男子十分警惕的看向他,“沒挖什麼。”
“那你們去林子裏幹什麼,你們是護林員嗎?”
“挖蘑菇。”回答他的是另外一名男子,“這裏的油蘑好吃。”
“那你們在哪裏挖啊,我也想去挖一點。”
男人脾氣不是太好:“你挖不著,別白費力氣了。”
此時,那一男一女從時霆身邊路過,他急忙站起身:“這位小姐,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一男一女頓時滿臉警惕,女的更是躲到男人的身後。
男人問:“什麼事?”
時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女朋友說這裏有蚊子,可我出門的時候忘記帶防蚊子的藥水了,想問下這位小姐有沒有?”
“不好意思,我們也沒帶。”男人客氣的拒絕了。
“那打擾了。”
男人看向他,“你和你女朋友來這裏做什麼?”
這句話甫一出口,立刻就有數道目光逼視而來,那些目光中除了警惕戒備,還有一股殺氣。
他走到男人麵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本來是來釣魚的,結果碰上了大雨,我就趁機把人帶過來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還能幹什麼,咳咳,你懂我的意思吧……”
男人嗬嗬一笑,一副大家都是男人,你懂我懂的表情。
他拍了下時霆的肩膀:“抓住機會,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