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廣拿來今天的報紙,喝了口茶,“《新月報》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照著您的意思,已經讓他們發表了軍警司脅迫女子作餌的文章,《新月報》發行量不小,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左梁恭敬的回答。
“可我怎麼沒聽有人提起過。”時廣打開報紙,頭版頭條竟然是一首詩,“這是什麼?”
左梁看了一眼,也是不解。
這時,時府的三姨太杜淩花正好路過花園,看到時廣,杜淩花笑著上前說道:“恭喜二少爺。”
“恭喜我什麼?”
“言府的六小姐不但人長得美,才情更是一流,這不,《時報》、《新京報》都刊登了她的新作,還上了頭版頭條,大街小巷都在爭相購買呢,你瞧瞧,這首《人間四月天》寫的真是絕美啊,我都快要成為她的詩迷了。”
杜淩花手拿報紙,衝著時廣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時廣沉聲道:“你去查一查,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
左梁退下後,時廣小聲的念出了那首詩: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麵風;
輕靈在春的光豔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裏的雲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
……
……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這首詩很快傳遍了整個順城,街頭小巷,幾乎人手一份報紙。
在這個崇尚風雅的年代,在這個以詩歌為橋梁的年代,一首好詩有著風起雲湧,推波助瀾之效。
《新月報》那篇詆毀軍警司的文章很快就被人遺忘了,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這首《人間四月天》。
“小姐,太好了。”靜知高興的歡呼,“現在坊間談論的都是這首詩,沒人再去關注韓昔靈的事情。”
言卿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她現在隻怪自己沒有多背幾首民國的詩,若是多背幾首,以後走投無路時也可以靠著它維持生計。
算起來,她會背的就這麼幾首而已,才女林徽因的詩不少,但她能背下來的隻有這首最經典的《人間四月天》。
言卿雙掌合十,默默念道:“對不起了徐先生,林小姐。”
“小姐,你在說什麼啊?”靜知歪頭問道。
“沒什麼。”言卿笑笑,往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天氣真好。”
“小姐要出去走走嗎?”
言卿正要答應,慕榕匆匆走了進來,“小姐,有你的信。”
“我的信?”言卿來到這一世,還從來沒有收過信。
慕榕把信封遞過來。
那是一張白色的信封,信封的邊角裝飾著藍紅格子鑲邊,信上隻有四個字:“言卿親啟”
言卿覺得這字跡熟悉,打開一看,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真是時霆的字。
眼見著言卿眉目舒展,唇邊含笑,兩個丫頭不由相視一眼,都在掩嘴而笑。
“小姐,是時司長吧?”靜知嘻嘻笑著。
言卿嗔她一眼,小心的把信收好,“碧流河的仙浴灣在哪?”
“碧流河是一條護城河,仙浴灣是碧流河中的一段,仙浴灣以鯽魚肥美而注稱。”
“怪不得他說要去那裏釣魚。”
“原來時司長約小姐去釣魚啊。”
言卿臉一紅:“你們兩個就知道笑,還不快去準備一下。”
“是是是。”兩個丫鬟嘻笑著走開了。
言卿重新攤開手上的信,看著那些鐵鉤銀劃的字跡,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這次出門,慕榕和靜知都沒有同行。
時霆來接言卿的時候問起來,言卿無奈而笑:“兩個人一起拉肚子,你信嗎?”
時霆在心中將慕榕和靜知表揚了一番,麵上卻裝作遺憾的樣子,“那真是可惜了,仙浴灣的鯽魚最為肥美。”
言卿上車後發現開車的是時霆,他沒有帶司機老趙,時霆說,真不巧,老趙也拉肚子了。
~
仙浴灣地處城郊,四周有一片茂密的林子,林子旁有一片草地,草地緊鄰著河灣。
河灣邊建了一個小小的堤壩,平時來釣魚的人大多聚集此處。
因為有樹叢有草地,汽車開不進來,時霆推著言卿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堤壩邊。
此時天氣晴朗,微風拂麵,堤壩上卻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時霆掃了一眼地麵上遺留的水漬和一些雜物,“今天應該有人來過這裏。”
“這是釣魚的好地方,有人來也不奇怪吧。”
“你以前釣過魚嗎?”時霆蹲在一邊擺弄魚竿和魚餌。
“沒有。”言卿有點遺憾:“黃浦江是不讓釣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