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裏揮動著一把菜刀,鋒利的刀刃正向他自己的脖子上砍去,刀落之處,鮮血噴濺,如同噴泉。
白錦也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現場了,但是看到一個人瘋狂自砍,那血幾乎都要噴到了他的臉上,這種刺激之下,他險些從牆頭兒掉了下來。
但是警司的素養讓他很快打敗了恐懼,毫不猶豫的跳進了院子。
白錦想要阻止朱三自砍,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等他狂奔過去時,朱三已經倒地,腦袋和身體之間隻剩下一層皮連著。
鮮血從他斷裂的頸部汩汩而出,能夠清晰的看到斷裂的血管,肌肉。
白錦站在原地,驚呆了。
而在門外,鄭筠用力推了推門,卻發現門在裏麵被拴上了,他來不及多想,上前一腳踹開了大門。
隨著咣當一聲響,門內的慘狀也暴露在眾人麵前。
一個腦袋幾乎與身體分家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手裏還握著一把沾滿血的菜刀,而白錦站在他的身側,表情僵硬。
慕榕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縱然心理素質過硬,還是忍不住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封鎖現場吧。”時霆道:“看來霧隱村四月十五的‘厄運’又降臨了。”
剛才的慘叫聲吸引了大量村民圍觀,當他們看見倒在地上的死屍時,紛紛露出恐懼吃驚的表情。
“山魁下山吃人了,詛咒應驗了。”
“果然四月十五就會死人,天呐,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們。”
在眾人的喧鬧聲中,白錦和鄭筠已經拉好了警戒帶,並用就近的材料當做勘察探板鋪滿了院子。
而言卿和鄂遠走到屍體前,簡單檢查了一下屍體情況。
“現場隻有死者的腳印,沒有第三人的痕跡。”白錦走到牆根下,抬頭向上看去。
這座院牆高有兩米,牆外有一棵槐樹,槐樹的樹枝伸進來,擋住了房屋的半扇窗戶。
時霆對院中的一個小火爐產生了興趣,這是一個簡單的開口爐子,裏麵放著碳,上麵架著一張烤網,碳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堆灰燼。
烤網上還放著一隻兔子,從一邊吊著的灰色兔皮判斷,這是一隻野兔,剛剛被剝皮放血放到了烤網上。
兔子已經烤熟了,色澤金黃,邊緣向外冒著誘人的油脂。
“我們剛才聞到的,就是烤兔子的香味。”時霆道,“兔肉隻被吃了一小塊,死者就死了。”
鄭筠走過來,也跟著蹲下去:“七哥是在懷疑死者並非自殺?”
“一個自殺的人會在自殺前細心的為兔子剝下皮毛,並用清水仔細清洗,然後烤得色香味俱全嗎?”時霆略微沉思,“如果不是他殺,那死者就是個精神疾病患者,在兔子剛烤熟的時候,突然病發砍死了自己。”
“鄭書識,過來幫忙。”那邊傳來白錦的喊聲,原來是他爬到了槐樹上尋找痕跡。
鄭筠急忙快步走過去,站在樹下問:“有什麼發現嗎?”
“樹枝,有一小截樹枝斷了。”白錦指了指那棵槐樹,“斷痕是新鮮的,才斷不久。你也上來看看。”
“我不上去了,這棵樹怕是承受不住兩個人。”
“你什麼意思?”白錦突然翻臉了,“你是想說我胖?”
鄭筠:“……。”
白錦從樹上低頭看過來:“鄭書識,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胖?我告訴你,我這身材比你好多了,書上說我的身材是黃金比例。”
“你有毛病吧,誰說你胖了?”
“你別不承認,你一直就嫉妒我。”白錦的聲音大到傳進了時霆和言卿的耳朵:“不要以為你跟著七哥的時間久,資曆就比我老,我白錦 出來破案的時候,你還跟小姑娘玩過家家呢。”
“白簡川,你是不是瘋了?”鄭筠見他的樣子不像開玩笑,便也動了氣,“我隻是說這棵樹不結實,是你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鄭書識你自己有多小人,你自己不清楚嗎?這些年,你搶了我多少功勞,我有沒有說你一句不是?”白錦說著從樹上跳下來,氣勢洶洶的向鄭筠走來。
鄭筠瞪向他:“你想打架?”
“是啊,你說對了,我早就想和你較量一下了,你不是一直很牛氣嗎,你不是一直自稱軍警司第一高手嗎?來啊,比劃兩下。”
白錦上前就揪住了鄭筠的衣領。
“夠了。”時霆起身,麵色不善:“白簡川,住手。”
時霆的聲音倏然響起,白錦拽著鄭筠衣領的手下意識的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