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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清堯的探班,讓一眾工作人員暗地裏怨聲載道的是,不敢再在背後說著劇組的八卦,他們的喻總什麼都好,就是看不下去劇組內嚼著舌根,而梁臻卻因為喻清堯的到來左顧右盼。 “梁哥,你很著急?”小楊給梁臻卸好妝,無意間瞥見對方在左右張望不停,那副神態看起來有些焦急。她不禁問出聲,又不小心見到對方極力收斂臉上情緒的一幕。雖說不該多嘴,但她還是好奇的繼續問:“是要趕著去見重要的人嗎?” 梁臻素來平易近人,而且為人隨和,小楊說話也沒了那麼多彎彎繞繞,隨意了許多。聽到小楊這樣的問話,梁臻完全不料自己的小心思連外人都揣摩了一些,耳朵根悄然蒙上一層紅暈,故作鎮定的扯了個謊,“要和朋友一起聚會,我有些緊張。” 小楊瞪大眼睛,“什麼什麼?女朋友啊!” 性向都不對頭,哪來什麼女朋友?梁臻笑著說:“胡說什麼呢?” 小楊得了八卦的話題,開始止不住話,小女孩心態盡顯,“哎呀,也是,小梁以後肯定要成為明星!巨星!現在可不能被戀愛絆住了腳跟。” 梁臻悶笑了兩聲,胸腔內的震動帶動他身體的活力。 巨星也好,明星也好,對於還在路途中躊躇不前的他來說,還是太遙遠了些。但小楊說的話不無道理,既然選擇了在娛樂圈生存,這方麵著實需要注意些。 化妝室內的人來來往往,在一旁忙碌的雜務好奇的梁臻的笑,湊上前問道:“梁哥,下戲了?” “嗯。”梁臻點點頭,招招手,“下次請你們去吃燒烤。” 小楊大叫:“梁哥!你真好!” 梁臻拾掇好自己後,跟化妝室內的眾人道了再見離開。與劇組的人相處比梁臻想象之中輕鬆許多,但在群演時王叔告誡自己的很多問題他也親眼見到過,娛樂圈的所有場合都布著不同的棋局,他每走一步都需要斟酌幾分,稍不慎就缺兵少馬。 與喻清堯的相遇固然好,也有許多不妥,他還未想透到底這些抉擇正確不正確,或許未來會覺得這些都是無用之功,但此刻的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從劇組場地的側門離開時,梁臻剛好碰見了往外走的喻清堯,他眼前一亮,上揚的嘴角抑製不住弧度的增長,連沉著的聲音都溢著輕鬆的語調:“喻總……” “梁臻。” 迎麵拂來的風帶了高溫的燙意,揉雜著這聲毫無溫度的念白,梁臻不知如何回應。喻清堯這般正式的念著他的名字,無疑是為了拉開他們兩人的距離。他嘴角的弧度隨著心情的沉靜歸於平常,注意力不再以一人作為焦點,這才看到李赫的經紀人正在喻清堯身邊談論的動作。 李赫的經紀人是歡藝旗下老一輩有些資曆的許昌盛,目前手下的藝人隻有李赫一個。梁臻見過許昌盛對李赫的有求必應的樣子,說難聽了有點像皇帝身邊的小跟班,想必李赫對歡藝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但陳笙曾囑咐過梁臻,圈內的人都不似表麵看上去的模樣,誰都不知道那層皮下的是黑心還是紅心,說不定那小跟班實際上是那攝政王。 這是梁臻與許昌盛的第一次交流,梁臻問著好,也沒有別的話可說。 許昌盛的身體有些中年男人的富態,啤酒肚高挺,臉上堆積起的肥肉一抖一抖,語氣總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故意拖長語調道:“是梁臻啊……來找喻總?” 梁臻沒做聲,將手背在身後,等待著喻清堯的回答。直到那道清冷的聲音自右側響起,說了一句,“剛好碰見了。”後,梁臻附和的有禮貌的笑笑。 這個微妙的舉動,讓許昌盛看向梁臻的目光帶著些意味不明,但並未長時間的打量,很快又轉向喻清堯,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那喻總,我去看看李赫。” “最近李赫沒有做一些鬧心的事情吧?”喻清堯開口問道。 許昌盛先看了梁臻一眼,梁臻將視線挪開之後才說:“當然沒有的!我們李赫最近上進的很!” 喻清堯淡淡道:“那就好。” 許昌盛走後,還一步三回頭的望向梁臻和喻清堯所在的方向,梁臻將身體側了一點,一直保持在安全距離沒有前進一步,不讓他人看出任何端倪。 外界的熱風自門口卷入室內,梁臻見迎麵撲來的熱氣給喻清堯的臉頰上添了些許細汗,心上有些不舍,主動說:“這邊清涼一些。” 喻清堯順著梁臻的手勢走到了一處有空調的地方,用隨身的手帕擦著額頭的細汗,“最近能適應和鄧天陽對戲了?” 梁臻倚靠在牆壁上,委實有一種申歌的高傲感,他並非還處於戲中,隻是在公眾場合和喻清堯的相處,他還無法適應。 “您是來看我的嗎?”梁臻聲音悶悶的,高大的身材此刻顯得有些嬌小得很。 喻清堯不知道自家小孩兒在鬧什麼脾氣,伸手撥弄了下對方因走得急有些亂的劉海,動作溫柔的讓梁臻闔上眼,又微微睜開,他聽到喻清堯一種近乎於柔情似水的聲音道:“來看你的。” 梁臻滿足的一哼,哼完又自嘲自己的情緒外露。 “方導在我麵前表揚了你。”喻清堯儼然心情十分愉悅,語音夾雜著綿綿的鼻音,溫柔好似流水,緩緩澆灌心田的種子。喻清堯頓了頓,彎了彎眼,“說我有眼光。” 誰說麵前這人清高若高嶺之花不可攀,麵無表情起來似千山寒冰不可融,那明媚笑靨可不是一場海市蜃樓的奇觀夢境。 梁臻別扭的聳聳肩,對於喻清堯的誇獎終歸有些擔當不起之感,“鄧哥比我有經驗的多。” “一步一步的來。”喻清堯收回手,插在了口袋裏,動作流暢優雅,讓梁臻屏住了呼吸,隻聽男人又道,“劇組裏的人,都很喜歡你。” 蟬鳴躁得很,梁臻卻不覺熱浪之下這些足以讓他升溫的話語羞得慌。 正欲接下這句話,一道修長的人影徑直走到了他與喻清堯中間的位置,伴隨著輕快的語調,目的隻可能是喻清堯。 “清堯!你在這兒?”來人正是專門前來探班的蔣修澤。 梁臻眉頭輕皺,他委實不放心此人,於是一種護犢子的動作將喻清堯攔在身後,故作爽朗的笑試圖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行徑,“蔣總您好,我是歡藝的藝人梁臻。” 這番自我介紹明顯不是時候,梁臻也是刻意為之。 蔣修澤特意前來看的人是喻清堯,方才在劇組中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難免有些煩躁感,如今卻被一個不知名的小輩擋在了麵前,認為對方實在是不識趣,仰著下巴,頗為不客氣的說:“我來找清堯。” 聽到蔣修澤口中的“清堯”,梁臻隱在雙腿側的手已蜷成拳。 仿佛對方再喚一句,他就揚拳直上。 喻清堯被梁臻擋在身後,當然看不到梁臻此刻的表情,但蔣修澤卻看得一清二楚,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麵上帶著禮貌的微笑,眼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縱使是在商場見過風風雨雨的蔣修澤,也對這樣的皮笑肉不笑的凜冽感,心上一寒。 被打探梁臻感覺得到,他知自己不能太過,隻得退到一邊,就聽見蔣修澤不甘落於下風的得意著說:“我和喻總有些話說。” 言下之意,讓梁臻該滾哪兒滾哪兒。 梁臻垂著眸,看了喻清堯一眼,“喻總我先走了。” 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僵硬,梁臻真的轉身就準備走出側門,喻清堯覺得小孩兒的背影有些蕭索,伸出手扯住梁臻後腰的衣料,“梁臻,在外麵等著,我有些事情要同你交待。” “好的,喻總,您先忙。” 梁臻裝出一派正經的模樣,心上卻開出了花。 蔣修澤眼睛微微一眯,隻消一眼就看出喻清堯和梁臻關係的不一般。而他體內急升的不滿之感,讓他的猜測更加的具象化。在梁臻離開後,他不急不緩道:“清堯,你在捧他?” 此“捧”非彼“捧”,喻清堯再遲鈍也感到來者不善,“蔣先生,這與你無關。” 蔣修澤自知戳到了喻清堯的底線,也不願將關於梁臻的話題延續更深,隻不過,這讓一向冷靜的他,失了平衡。“清堯,上次見麵時說過叫我修澤便好。” 喻清堯揚言,慵懶著問:“修澤有何事?” 蔣修澤偏暖棕色的眸眼流溢著光彩,剛才見到喻清堯和那小藝人有說有笑,甚至有些肢體曖昧的接觸,這讓他十分不滿,可良好的修養叫他不得隨心所欲,此刻卻有些憋不住突如其來的占有欲,“清堯,你也是喜歡男人的吧?” 喻清堯麵色一凜,對蔣修澤投以涼颼颼的目光,“何出此言?” 蔣修澤笑而不言自己為何猜測,喻清堯的反應已經說明他猜對了,於是趁勝追擊,“清堯,要不要考慮下我?” 喻清堯抿著嘴唇,本是一句我不喜歡男人就能結局的事情,他卻不想這樣回絕對方。 蔣修澤繼續說著情話,向喻清堯靠近一步,“清堯我對你一見鍾情,否則這些時日我總往歡藝跑作甚?” “謝謝你的好意,但修澤,我沒有戀愛的打算。況且,我對你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喻清堯拒絕對方的靠近,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對於蔣修澤的情話他也分毫不信,在第一次見麵之後,蔣修澤確實來過電話與短信,兩人也像朋友的問好,喻清堯不覺自己有吸引對方的一麵,除了這張對蔣修澤胃口的臉罷了。 這樣的感情異常的膚淺,即使沒有梁臻,他也斷斷不會考慮分毫。 喻清堯的直白拒絕沒有讓蔣修澤覺得氣餒,反而勾起了一抹笑。蔣修澤沒有再靠近對方,溫和說:“今天看見你與那小藝人交談有些心急了,清堯,我給你一些時間考慮。” 喻清堯本來想說他不需要再考慮了,可對方不給自己說話的餘地。 目送蔣修澤離開後,喻清堯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或許是流年不利,長至二十七歲他第一次被男性告白。 他沒有覺得厭惡,隻是覺得對方不是他的對的人。 那對的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