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寒冬將至,洛陽城中連日來氣溫驟降,頗為寒冷。因此,街上行人甚少,百業略顯蕭條。
相比之下,徐紫嫣所在的這家客棧的生意倒還說得過去,畢竟這裏數月以來都由秋鵬運派人照管,情況自然較為明朗。但是秋鵬運能夠這樣做自然是有原因的,無非就是覬覦徐紫嫣的美色,想讓其成為秋吉勝的妻子而已。
如若按照徐紫嫣的本意,她是萬萬不可能答應此事的。但是秋鵬運卻一直賊心不死,總是妄圖得到自己本分之外的回報。到最後,秋鵬運竟然直接向徐紫嫣提出了擇日嫁與其兒這等很是無理的野蠻要求。
秋鵬運此舉讓徐紫嫣非常為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徐紫嫣之所以會對秋吉勝愛護有加,完全是出於她那顆與生俱來的善良之心以及對秋吉勝不幸遭遇的深度同情。其中並未摻雜一點兒女情長,至於談婚論嫁一事更是無從談起。
雖然如此,秋鵬運依然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隻要自己的兒子幸福快樂,他可以去做任何荒唐的事情。
在秋鵬運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斷逼迫下,終於使事情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那日夜間戌時左右,洛陽城中突然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但是即便如此也依然無法動搖秋鵬運要把徐紫嫣迅速接進刺史府的決心。
就在那天色暗淡寒風刺骨的風雪之夜,徐紫嫣在玉露的陪同下離開了她居住了長達半年之久的那家客棧,滿臉愁容地踏上了秋鵬運專門派來接送她們兩個一同前往刺史府的官轎之中。
一路之上,徐紫嫣沒有露出半點笑容,總是坐在那裏一個勁兒地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窗外的寒風時不時地將她側麵的轎簾吹起,一陣陣潔白的雪花紛紛隨風而入,落在她那一雙始終都在緊握著的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龜裂的手背之上。
徐紫嫣見狀,隻是用嘴輕輕地吹了幾下手上的那些雪花,但是並沒有什麼顯著作用。
轎外的雪勢漸大,隨著轎簾縫隙的不斷增大出入轎內的雪花數量也在不斷增多。
沒過多久,徐紫嫣的衣服上以及周圍的一些物件就都不同程度地被那些已經融化的雪花產生的部分雪水給打濕了,而徐紫嫣依舊是不為所動。
這時,一股強風忽然吹入轎內。風中夾雜著的朵朵雪花以及那凜冽刺骨的寒風就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冰刀,無情地痛割著徐紫嫣的那張略顯憔悴的臉龐,讓她那本就有些雜亂的烏黑秀發變得越發淩亂不堪了。
躊躇間,官轎已經到達了刺史府。
二人入府之後,便被秋鵬運將其安置在了事先準備好的房間之中。
此房間與秋吉勝的臥房僅有一牆之隔,想來這定是秋鵬運故意為之,好讓徐紫嫣更好地照顧秋吉勝。
而就在徐紫嫣住進刺史府半個多月以後,秋鵬運就又做了一件為天下人所不齒的事情,他把王如雪也接進刺史府了。
原來,自從那天秋鵬運在綢緞莊偶遇王如雪之後,他的魂就被王如雪徹底勾走了。
自那之後秋鵬運就經常抽空來到綢緞莊,以買衣服為由多次與王如雪暗中往來,關係曖昧。這件事情發展到後來就更加明目張膽了,有時候秋鵬運竟然直接到王如雪的房間裏找她,全然不顧其他人的感受。
即使王如雪的身份特殊,人家也照娶不誤。這不,接人的轎子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地把王如雪給接走了。
記得王如雪被人接走的那天上午,整個天空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就連四周的景色仿佛也因此而變得黯然無光了。
站在一旁的林中逸目不轉睛地看著馬上就要上轎遠去的王如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這將是彼此之間最後一次見麵了。
就在王如雪即將上轎的那一刻,她特意回頭看了看一旁愁眉緊鎖的林中逸。
王如雪看到林中逸這般模樣,心裏也多少有一些難過與不舍。
而站在她身旁的林中逸在這一刻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是礙於某種原因使得他欲言又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