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天香樓這件事幾乎是侯府公開的秘密，但下人們誰也不敢提起或者私下議論。
對於沈老夫人來說，姚素心再怎麼不堪那身份也比青樓出來的李月奴高貴多了。
“是，母親說得也對，兒媳也是怕母親和侯爺難過，所以才勸慰母親，還望母親節哀。”
李月奴在侯府稱王稱霸，一手遮天卻也大不過老夫人，見她言語間神色有些不對，立即就換了口吻。
“輔國公府再怎麼說她們也有不對的地方，隻是……幻依也葬身火海，寧親王府大不了我親自去負荊請罪，可是燕世子是個不講理的小魔王，隻怕他……”
沈良武聽老夫人言辭中對李月奴有些不滿，頓時咳嗽了一聲岔開了話題，也提到了重點。
“哎，是啊，別說是京城中，就是全大燕，又有誰不知道燕世子這個小魔王，素來無法無天，連皇上都拿他沒法子，什麼事兒都慣著他……若他真的鬧了起來，侯府恐怕脫不了罪責。”
提起燕寧，連老夫人也頭疼起來，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母親，侯爺，月奴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正在這時，李月奴又抬頭看了一眼老夫人，趁機說道。
“哦？你有什麼法子？”
沈良武知道李月奴雖為女流之輩，但頗有些謀略，頓時轉過臉沉聲問道。
“侯爺，老夫人，當初聖旨賜婚內容是將侯府嫡女嫁給燕世子為世子妃，聖旨中並沒有明說是嫡長女還是嫡次女……”
“所以呢？”老夫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所以，若是寧親王府真的怪罪下來，不如……不如讓蝶依頂替幻依嫁過去，這樣也不算違了聖旨……”
李月奴怔了怔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什麼？這樣的餿主意也虧你能想得出來，你當寧親王世子是傻子麼？哼……”
老夫人聽了之後先是沒反應過來，之後突然一敲拐杖氣喘籲籲地喝道。
“母親息怒，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啊，蝶依也是侯府的嫡女，所以讓她嫁給寧親王世子，也不算違抗了聖旨，至於燕世子，大小姐已經葬身火海，無論如何也再不能讓她複生了啊……”
李月奴感覺到老夫人的怒氣，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一邊立著的沈蝶依滿心歡喜，暗道沈幻依死得可真是時候，她這一死，倒是給她騰了地方。
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心儀已久的寧親王世子了。
“蝶依和幻依無論長相還是性子真是半點不同，你這算什麼主意？就算不違背聖旨，那寧親王世子會任我們擺布麼？”
沈老夫人卻搖了搖頭，根本不讚同李月奴的這主意。
而沈良武也一時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李月奴。
此時天光大亮，下人們滅了一夜的火，也都精疲力盡了。
沈幻依和姚素心葬身火海，幾個主子沒有半分悲痛的表情，卻冠冕堂皇的討論起來該如何向輔國公府和寧親王府脫罪的事，真是奇葩。
“祖母……”沈蝶依聽了老夫人的話後忙嬌羞又撒嬌地叫了一聲。
然而，她的話剛落，便聽到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姑……姑娘，夫人，你們……你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