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寧世子,參見侯爺。”
院子裏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安國侯府的奴才們齊齊跪下去給寧親王世子燕寧和安國侯沈良武行禮。
沈幻依怔了半晌呆呆的仰頭看著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麵前的男子,心中卻想著他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隻見他絲毫不管滿院子跪著的奴才,走到她麵前站定,抬手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自來熟的說道:“方才你幹嘛手下留情?完全可以將那狗仗人勢的老虔婆先一腳踢入火盆中,然後踩著她的身體跨過去,這樣才是上上之策啊……”
他聲音一出,跪著的一院子下人頓時抖了幾抖,生怕這小魔王一個不高興找上自己。
李媽媽更是忍著已近乎麻木的疼痛跪在地上簌簌發抖,吭都不敢吭一聲。
“呃……”
沈幻依頓時語塞,嘴角無意識的扯了扯,要笑不笑的。
在看到燕寧身後的沈良武後忙退開兩步,身子一彎大大方方行了一禮。
“幻依見過世子殿下,見過……父親。”
待說到安國侯的時候,她語聲頓了頓,才有些艱難的叫了出來,怎麼都覺著別扭。
“你就是幻依?”
沈良武方才就不動聲色在打量她,見這個自小就被送到莊子上去的大女兒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明麗端方,如明珠美玉般嬌俏可愛,不由得怔了怔。
“是的父親,幻依剛和李媽媽還有霜兒秋兒兩個丫環從秋水莊趕回來,一入府管家便奉了老夫人之命要女兒跨火盆去穢氣。這火盆巨大,李媽媽大約是想助女兒一臂之力,所以想推女兒一下。可女兒慌亂中根本沒看清,一下子就跨過去了,李媽媽撲了個空,便自己撲到火盆兒裏去了。”
沈幻依三言兩語便將李媽媽跌入火盆燒傷的事說了一遍,並將自己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還似是而非的暗指李媽媽想要將自己推入火盆中。
其實明眼人一看眼前的景象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誰家跨火盆也不會弄這麼大個長方形火盆來啊,這是明擺著刁難人哪。
“嘖嘖嘖,安國侯,本世子今兒可算是開了一回眼界了,自古以來從牢獄裏出來的人和新娘子才要跨火盆吧,你安國侯府將女兒接回來也要跨火盆去穢氣?還有,天,你家這火盆可真是大燕第一大火盆啊,不僅侯爺是朝廷重臣的表率,連家裏的這些物事都堪當表率哪。”
燕寧看了一眼巨大的火盆突然咯咯一笑,當著沈良武的麵便添油加醋的嘲諷了起來。
沈良武臉色一瞬間鐵青,他看了一眼火盆又看了管家和李媽媽,厲聲喝道:“大膽奴才,活得不耐煩了麼?來人,將管家和那老虔婆拉下去,各打三十大板,讓他們好好長點記性。”
燕寧三言兩語就將問題上升到朝廷的高度了,沈良武立時大怒,心中也暗暗惱怒珍夫人李月奴,若不是她的縱容這些奴才哪裏敢這般折騰?
沈幻依既不是出嫁的新娘子也不是從牢裏出來的犯人,哪用得著跨什麼火盆?
還敢說是老夫人的命令?老夫人還不是被她們攛掇的?
當著京城第一小魔王寧親王世子的麵,安國侯府這般失禮,若是不懲治了這兩人那還了得?
一不小心傳到禦史的耳朵裏,恐怕他在朝中再無寧日。
所以他當機立斷,當著燕寧的麵命人將重傷的李媽媽和管家石安拉出去打了板子。